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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行 鲁迅与许广平、朱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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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姑!我相信你的话,所以很高兴。小乖姑大约总该好起来了。我也很好。母亲也好得多了。但她又想吃不消化的东西,真是令人为难,不过经我一劝,也就停止了。

她和我谈的,大多是二三十年前和邻居的事情,我不大有兴味,但也只得听之。

她和我们的感情很好,海婴的照片放在床头,逢人就立即献出,但二老爷的孩子们的照相则挂在墙上。起初,我很不平,但现在才知道这是她的一种外交手段,所以便无芥蒂了。

二太太已将自己的父母迎来,却虐待得真可以,甚至一见某太太,两位老人也不免流泪。

我是极自小心的,每顿午餐、晚餐,只喝一杯黄酒,食一碗饭。只是19日下午因取书,触倒一板。打在脚趾上,很痛,马上擦兜安氏止痛药,到第二天早晨已全好了。

此地老友,皆待我甚好,这种老朋友的态度,在上海势利之邦是看不见的,殊不似上海文人之翻脸不相识也。我已答应他们到北大、辅仁大学、女子学院各去讲演一回。至于所讲,那不消说是平和的,也必不离开文学,可勿远念。

你的“哥”独坐靠墙之桌边,虽无事,也静不下,不能作小说,只可乱翻旧书,看看而已。我的信件,你随便处分,很好,岂但“原谅”,还该嘉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