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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行 鲁迅与许广平、朱安
1.14.17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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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我看,你校的事也只能这么办,对于此事,我并不怎样放在心里,因为这一回的战斗,情形已和对杨荫榆不同了。

我这几天,忽而对到广州教书的事,很有些踌躇了,觉得情形将和在北京时相同。厦大当然难以久留,此外也无处可去,实在有些焦躁。

其实,我还敢于站在前线上,但如发现称为“同道”的,暗中将我作傀儡,或者背后枪击我,却比被敌人所伤更悲哀。长虹们的架还没有闹完,听说北新书局也并不能将约定的钱照数给家里,但家用却并没有不足。我的生命,被他们乘机零碎取去的,我觉得已经很不少,此后颇想不蹈这覆辙了。

突又发起牢骚来,这回的牢骚似乎日子发得长一点,已经有两三天了,但我想明后天就要平复了,不要紧的。

夜深了,遥闻梆声,已经是五更了。这是学校本月添设的新政,更夫也不止一人。我的心沉下去,静听出各人的打法是不同的。打更的声调也有派别,这是我先前所不知道的,其中最分明的可以区别的有两种——

托,托,托,托托!

托,托,托托!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