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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行 鲁迅与许广平、朱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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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广平无论如何还是不大放心,脑子里始终翻腾着羡苏所说的鲁迅因悲观而想自杀的话,忧虑着那两柄不吉利的短刀。

有一天,她忽然独自闯入“老虎尾巴”,在鲁迅惊异的目光下,顽皮地搜索起来。

“干什么呀?”他问。

“不干什么呀!”她答。

“不干什么怎么还在干什么呀?”

“与其老问干什么,不如好好站在那儿,看别人究竟干些什么。”

鲁迅规规矩矩地点了点头。

“这是什么?”广平激动得大叫,她从床褥下搜出了一把短刀。

“哦!原来兄长要抓的是这些‘什么’!”鲁迅指着这柄比较短、两边有刃、装有黄漆短柄与木套的刀介绍,“这是在日本留学,觉得样子有趣,买来的……”

“是很有趣!”广平的脸上浮现出一种嘲讽的微笑,耐心地继续搜索,从书架上又寻出一把较长的匕首来,“这把更有趣吧?”她已是一脸的怒气。

“这把么?”鲁迅忙不迭地解释,“是在仙台的邻居,一位日本老武士送的……平时我用来裁纸……”

广平仔细端详这柄用来裁纸的匕首,木质刀鞘外横封着两道像指环一般的白色皮纸——刀鞘不用整块的木头,而是两片合成,并且不用金属钉子或钢圈使其更为坚固,只是靠两道薄薄的皮纸封成整个的刀鞘。为何如此?广平的心一下绷紧了,她想起了孙伏园转述的鲁迅的解释——这是希望它不坚固,所以只用两道皮纸;有仇人相见,不及拔刀,只要带了刀鞘刺去,刀鞘自然分为两半飞开,任务就完成了……

“是用来裁纸的……”可怜的鲁迅还在诚恳地解释。

“我不管,统统缴械!”广平将两柄匕首紧紧地抓在手中。

鲁迅笑了笑,也就算完事。

很久以后,他曾向她解释:“刀是防外来不测的,哪里是要自杀。”

她用羡苏的话反问他。

他大笑起来,说:“你真是个傻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