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珍妮·格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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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妮·格雷的血统——第四王位继承人——礼节与规矩——父母对珍妮·格雷的要求与期望——珍妮·格雷的私人教师约翰·艾尔默——好学生珍妮·格雷——伊丽莎白公主的语言学习——语言老师罗杰·阿斯卡姆——阿斯卡姆与珍妮·格雷——严厉的父母——慈祥的老师——学习与其他事情——诺森伯兰伯爵——诺森伯兰伯爵的决定——英格兰王位继承权——玛格丽特一系的王位继承权——苏格兰人的观点——联姻计划——诺森伯兰伯爵的引导——爱德华六世的考虑——爱德华六世的计划——法官们不敢动笔——法官们的考虑——诺森伯兰伯爵的准备——法官们的赦免令——诺森伯兰伯爵在行动——两位公主出发前往格林尼治宫——珍妮·格雷登基——一石激起千层浪——玛丽公主获得的支持——伊丽莎白公主的选择——一败涂地的诺森伯兰伯爵——珍妮· 格雷被关进了伦敦塔——诺森伯兰伯爵被以叛国罪处决——玛丽女王加冕
珍妮·格雷是伊丽莎白公主小时候的伙伴和玩伴,她比伊丽莎白公主小四岁,性情温婉、人见人爱,很小的时候就显出了聪慧、过人的天资。她的父亲是多塞特侯爵,母亲多塞特侯爵夫人是亨利八世妹妹的女儿。虽然多塞特侯爵的头衔来自于英格兰西南海岸的多塞特郡,但是他们一家居住在莱斯特郡自家的布劳德盖特庄园里,这个地方可是英格兰的中心。多塞特侯爵夫妇为自己的女儿感到骄傲,他们非常看重女儿身上亨利七世的血统,因为这使得她有可能在某一天继承英格兰的王位。而且,亨利八世在驾崩前,也的确立下了遗嘱,把珍妮·格雷安排为第四王位继承人,仅仅排在他自己的子女——小儿子爱德华、大女儿玛丽和二女儿伊丽莎白之后。这样一来,可能成为英格兰女王的珍妮·格雷也备受关注,她几乎是在宫廷长大的,和两个公主——玛丽公主和伊丽莎白公主——接受着同样的教育。

多塞特侯爵夫妇是都铎王朝时期的贵族,也是珍妮·格雷的父母,图为夫妇二人的画像,汉斯·埃沃斯(Hans Eworth,1520—1574)绘
如同那些有抱负,希望通过努力飞黄腾达的人一样,多塞特侯爵夫妇对自己的行为举止严格要求,注重礼仪,拘泥细节。纵观历史,我们便会发现,历朝历代,各个国家,长期位居要职者总是轻松自在、不拘小节,而那些刚刚从较低职位晋升的人,或者渴望提高自己地位、身份的人,则成了规矩和礼节的奴隶。因为对自己的女儿寄予厚望,所以多塞特侯爵夫妇对珍妮·格雷的要求非常严格,不仅给她制定了上千条令人讨厌的规矩,更是一刻不停地监督着她。他们的约束和监督压制了孩子的童趣,磨损了孩子天生的灵性,限制了她发自内心的欢乐。

约翰·艾尔默(John Aylmer,1521—1594),英格兰主教,立宪主义者,希腊学者,是珍妮·格雷的家庭教师。图为他的画像,绘者信息不详
不过幸好,珍妮·格雷有一个好的家庭教师——约翰·艾尔默,他学识渊博,又善良儒雅,对自己的学生特别慈祥。其实,珍妮·格雷的父亲多塞特侯爵与艾尔默相识时,约翰·艾尔默还年轻,但是那个时候,侯爵便与约翰·艾尔默约定,约翰·艾尔默完成学业后,必须住到侯爵家里,做孩子们的牧师和家庭教师。后来约翰·艾尔默功成名就,成了伦敦的主教,在伊丽莎白女王统治时期,更是担任着国家的许多要职。

正在学习的珍妮·格雷
再说珍妮·格雷,她非常尊敬、非常崇拜自己的老师,凡是老师所教授的知识,凡是老师所安排的学习任务,她都能很快地融会贯通。那个时候的欧洲,拉丁语和其他主要国家的语言是贵族们的必修课程之一:为了和教皇交流,虔诚的欧洲贵族们必须学会拉丁语;因为那时的欧洲王室们不断地相互联姻,因此,为了交流方便,各国贵族们还要学习其他主要国家的语言。珍妮·格雷也是如此,她花费大量的时间来学习语言,并很快精通拉丁语和其他主要国家的语言。
伊丽莎白公主也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学生,她能像说英语一样流利地使用法语和意大利语,更能准确地写出拉丁语、流畅地使用拉丁语与其他人交流,另外,她在希腊语的学习上也是进步惊人,既能把希腊字母写得漂亮、美观,又能使用希腊语与他人进行简单的交流,表达自己的想法。当然了,据说她的某个伙伴——一名叫塞西尔的小姑娘,能够像说英语一样流利地使用希腊语。
教授伊丽莎白公主语言的老师罗杰·阿斯卡姆学识渊博、闻名遐迩,在语言学习方面,他给了伊丽莎白公主很大的帮助。而就在他担任伊丽莎白公主语言学习的老师时,他认识了珍妮·格雷。
某天,在从英格兰北部前往伦敦的路上,在途经布劳德盖特庄园时,罗杰·阿斯卡姆准备去那里拜访多塞特侯爵。不过,在来到庄园后,他才发现,多塞特侯爵夫妇都出去打猎了,只有珍妮·格雷留在家中。当他去看这位小姑娘的时候,他发现她正在书房学习,正在翻阅希腊文的书籍。于是,罗杰·阿斯卡姆考了考她,之后,他惊讶地发现,虽然珍妮·格雷只有15岁,但她对希腊语的掌握几乎已经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了。之后,他开口说道:“如果我们能够用希腊文来通信的话,我会非常高兴的。” 珍妮·格雷当即给出了肯定答复。后来,在他们的通信中,罗杰·阿斯卡姆极力称赞珍妮·格雷在语言学习上的勤奋刻苦。
然后,罗杰·阿斯卡姆又问道:“真难相信你才15岁,你是怎么做到的?”

图为罗杰·阿斯卡姆的头像,绘者信息不详
珍妮·格雷说:“这都要感谢上帝的恩赐啊,上帝不仅给了我严厉的父母,更给了我慈祥的老师。在我的父母面前,做任何事情的时候,我都必须小心翼翼、尽善尽美:无论是说话还是不说话,无论是站立还是行走,无论是吃饭还是喝水,无论是高兴还是悲伤,无论是干活、玩耍、跳舞还是做别的事,我都必须有模有样,不能有丝毫的差错。不然的话,我的父母就会批判我,惩罚我,甚至是冷嘲热讽。当然了,为了父母的荣誉,这些我都能够忍受。而约翰·艾默尔先生就不一样了,教导我时,他很慈祥,而我在面对他的时候也很轻松、很快乐。所以,有了约翰·艾默尔先生这样一位老师之后,学习对我来说是非常具有诱惑力的。在跟着约翰·艾默尔先生学习的时候,我什么都不想,只是专心致志地听讲。但是,当他离开后,我的生活又索然无味了。对我来说,学习之外的其他事情都是烦恼的、悲伤的、痛苦的,甚至是可怕的。”
爱德华六世在世时,珍妮·格雷是他无比亲密的朋友和同伴。他在位7年,于16岁时意外驾崩,根本没有达到亲政的年龄。爱德华六世在位的后期,诺森伯兰伯爵是最显赫、最有影响力的大臣,至于我在前面提到过的护国公萨默塞特公爵,在此之前早就倒台了。诺森伯兰伯爵名叫约翰·达德利,读者们应该还记得,在伊丽莎白公主的洗礼仪式上,当公主被一个教母抱着走出教堂的时候,她的身边出现了四位手持教父教母们礼物的贵族,而诺森伯兰伯爵便是其中之一。诺森伯兰伯爵是新教教徒,因为信仰问题,所以他非常支持信仰新教的爱德华六世和珍妮·格雷。而玛丽公主是信仰天主教的,因为信仰的冲突,所以诺森伯兰伯爵对玛丽公主抱有敌意。
为了推进宗教改革,爱德华六世的政府推行了一个限制天主教的政策。在推行这些的时候,诺森伯兰伯爵意气风发,他觉得爱德华六世还年轻,只要爱德华六世还在位,他便大有可为。虽然亨利八世指定玛丽公主为第二王位继承人,但是,因为玛丽公主的年龄要比爱德华六世大很多,所以,诺森伯兰伯爵认为他根本不必担心玛丽公主的威胁。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在位7年之后,16岁的爱德华六世突发疾病,危在旦夕。诺森伯兰伯爵非常震惊,他明白,一旦爱德华六世驾崩的话,继承英格兰王位的将会是玛丽公主,到时候,他不仅会失去所有权力,而且也极有可能被成为英格兰女王的玛丽处死。最终,他决定铤而走险,阻止玛丽公主成为英格兰女王。
为了读者能够更清楚地理解诺森伯兰伯爵的计划的本质,我专门在下面插入了迄自伊丽莎白女王时期英格兰王室的谱系。这个谱系列出了亨利七世的直系亲属,有血缘关系的用“=”号标明,他们各自结婚的对象用楷体字注明,他们的王位顺序则用名字前面的序号标注。

伊丽莎白女王时期的英格兰王室玉牒
在这个谱系图中,我列出了亨利七世的一子两女,他的儿子是亨利八世,他的两个女儿分别是玛格丽特和珍妮·格雷的外祖母玛丽。亨利八世也有一子两女三个孩子,小儿子是爱德华六世,两个女儿便是玛丽公主和伊丽莎白公主。前面我也说过了,亨利八世在驾崩下留下了遗嘱,安排好了他这三个子女的王位继承顺序。
虽然大部分人认同了亨利八世的遗嘱,认同玛丽公主和伊丽莎白公主是爱德华六世之后的直接继任者,但是,像诺森伯兰伯爵这样别有用心的人却不这样看。他说:“回顾亨利八世的一生,我们会发现,他与阿拉贡的凯瑟琳和安妮·博林的婚姻都是无效的,既然国王陛下这两次的婚姻都是无效的,那么,阿拉贡的凯瑟琳的女儿玛丽和安妮·博林的女儿伊丽莎白就不应该拥有王位继承权。”
如果玛丽公主和伊丽莎白公主都没有资格继承英格兰王位的话,那么,遵照亨利八世的遗嘱,爱德华六世去世之后,应该继承英格兰王位的便是珍妮·格雷了。
当然了,我们能够发现,亨利八世的遗嘱中,忽略了或者说故意忽略了亨利七世的另一个女儿玛格丽特的子孙,因为玛格丽特嫁到了苏格兰,嫁给了苏格兰的国王詹姆斯四世。苏格兰玛丽女王是玛格丽特一系中的代表,苏格兰人认为,爱德华六世之后,英格兰王室的合法继承人应该是她——他们苏格兰的玛丽女王。苏格兰人坚持认为,亨利八世与阿拉贡的凯瑟琳和安妮·博林的婚姻都是无效的,亨利八世的遗嘱也不能赋予玛丽和伊丽莎白英格兰王室的继承权;同样,亨利八世的遗嘱更没有资格取消玛格丽特一系的王位继承权。虽然当时的苏格兰玛丽女王保持了沉默,但是后来,她还是提出了这样的要求,而这个要求给当时的英格兰国王伊丽莎白女王带来了很大的麻烦。

玛丽女王是苏格兰国王詹姆斯五世和玛格丽特王后的独生女,图为她的画像,弗朗索瓦·卢克埃(Francois Clouet,1510—1572)绘
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诺森伯兰伯爵首先准备与珍妮·格雷的父亲多塞特侯爵联姻——即让他的儿子与珍妮·格雷结婚。为了诱使多塞特侯爵答应这件事,他许诺说,等他们成为姻亲之后,他可以让国王把多塞特侯爵变为多塞特公爵。于是,多塞特侯爵答应了这个婚事,珍妮·格雷也没有反对此事。于是,珍妮·格雷与诺森伯兰伯爵的儿子快速地结婚了,当时,婚礼非常盛大。就在同一天,多塞特侯爵被授予了公爵爵位。不过,与此同时,年轻的英格兰国王爱德华六世正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
诺森伯兰伯爵认为,如果他能在爱德华六世驾崩之前,把珍妮·格雷从原本的第四顺位继承人变为第一顺位继承人的话,那么,他将更有把握把珍妮·格雷推上英格兰王位。不久之后,他真的有了这样一个机会。那天,他坐在爱德华六世的病床前,把话题转向了爱德华六世在宗教改革上取得的重大进步。谈着谈着,爱德华六世感叹道:“唉,如果我的姐姐玛丽公主继承英格兰王位的话,那么,我们所有的努力都会付诸东流啊,因为她是信仰天主教的。”这时,诺森伯兰伯爵不动声色地说:“陛下,有个办法能避免这样的灾难,那就是让珍妮·格雷成为第一顺位的王位继承人,让她而不是玛丽公主继承您的英格兰王位。”
首先,爱德华六世的确不想自己的努力被姐姐否定,第二,在之前的几年中,珍妮·格雷一直是他的亲密朋友和伙伴,他非常信任她,所以,最后,爱德华六世真的被诺森伯兰伯爵说服了。于是,爱德华六世便派人请来了王国的三位法官,让他们起草他的遗嘱。在遗嘱中,他命珍妮·格雷在他驾崩之后继承英格兰的王位,而他的两个姐姐玛丽公主和伊丽莎白公主则被剥夺了王位继承权。

爱德华六世垂危之际召来三位法官起草遗嘱,图为当时的场景,约翰·佩蒂(John Pettie,1839—1893)绘
但是,法官们不敢动笔,因为根据亨利八世对于王位继承的安排,任何干扰了王位继承顺序的人都会被以叛国罪论处。因此,法官们清楚,如果他们真的按照了爱德华六世的要求起草了遗嘱,而最后珍妮·格雷却没有成为英格兰女王的话,那么,他们就会被关进伦敦塔,并最终送上断头台。因此,这三个法官陈述了他们的理由之后,拒绝了爱德华六世的要求。

约翰·达德利,英格兰海军上将和政治家,是英格兰第一任诺森伯兰公爵,也是宗教改革的领袖。图为他的画像,绘者信息不详
为此,诺森伯兰伯爵勃然大怒,仿佛早有准备似的,他对法官们公开使用了暴力。不过,因为害怕被以叛国罪处决,所以,那三个法官死活不松口。见威胁和暴力都不能奏效后,诺森伯兰伯爵又生一计,他请爱德华六世签署了法官们的赦免令,这样一来,即便法官们受到了叛国罪的指控,赦免令也能使他们免受惩罚。赦免令下达之后,虽然法官们还有诸多顾虑,但是他们还是不情不愿地起草了爱德华六世的遗嘱。

格林尼治宫当时是王室贵族和国王的宫苑,伊丽莎白曾在这里出生,爱德华六世曾在这里病逝。图为格林尼治宫,绘者信息不详
爱德华六世驾崩后,为了防止玛丽公主和伊丽莎白公主在珍妮·格雷登基前有什么动作,诺森伯兰伯爵计划把她们骗到伦敦来软禁起来。因此,他首先隐瞒了爱德华六世驾崩的消息,并开始拉拢、控制朝中的官员。第二,他还派使者去求见住在伦敦北部的两位公主,说病重的国王希望她们能来格林尼治宫看他。
接到“国王的召唤”之后,玛丽公主和伊丽莎白公主立刻启程了。但是,就在她们赶往格里尼治宫、即将到达伦敦的时候,一个人拦住了她们,不仅告诉了她们爱德华六世已经驾崩的实情,还把诺森伯兰伯爵准备拥立珍妮·格雷为女王的计划告知了她们。
得知真相后,两位公主极度震惊,于是,她们立刻转身离去。在逃亡的路上,玛丽公主还给议会写了封信,在信中,她谴责了他们推迟宣布立她为女王的行为。接着,她迅速逃到了英格兰东部海滨萨福克郡的弗拉姆灵厄姆。那里不仅有坚固的城堡,而且那个郡的人也都十分支持她,还有,那个郡临海,如果真的在英格兰待不下去了,她还可以乘船逃离。
与此同时,诺森伯兰伯爵带领着他的一大群追随者来到了珍妮·格雷的住处,告诉她爱德华六世已经驾崩、他们决定拥立她为英格兰女王的消息。听到这个消息后,珍妮·格雷非常吃惊。最开始的时候,她坚定地拒绝登基为英格兰女王。但在诺森伯兰伯爵、她的父亲以及她丈夫的迫切恳求下,她最终还是答应登基。于是,她跟着那群人来到了伦敦,完成了登基的流程。
珍妮·格雷登基的消息一经传开,便在英格兰激起了轩然大波,英格兰人要么支持玛丽公主,要么支持珍妮·格雷,一群又一群人开始武装起来、聚集在一起。不过很明显,大部分人都支持玛丽公主,可以说,生活在伦敦辖区以外的人都支持玛丽公主。于是,大量的武装人员汇聚到玛丽公主所在的地方。就在此时,伊丽莎白公主也站了出来支持她的姐姐玛丽公主,并率领了一支拥有一千骑兵的武装队伍来到了玛丽公主的旗下。

图为诺森伯兰伯爵等人拥立珍妮·格雷登基时的场景,查理·罗伯特·莱斯利(Charles Robert Leslie,1794—1859)绘
为了“镇压”玛丽公主,诺森伯兰伯爵召集了麾下可以动员的所有力量,组成一支军队向北进发。但他很快就发现自己的努力是徒劳的——他的部队弃他而去,他本来的支持者也背叛了他,转投了玛丽公主。后来,他的大本营伦敦也开始支持玛丽公主。最终,失去一切的他沦为阶下囚,他的党羽也被逮捕,珍妮· 格雷和她的丈夫、父亲一起被关进了伦敦塔。

珍妮·格雷被关进伦敦塔的情景,保罗·德拉罗什(Paul Delaroche,1797—1856)绘
诺森伯兰伯爵随即以叛国罪的罪名被送上了断头台。当年7月5日,爱德华六世驾崩,8月22日,诺森伯兰伯爵被送上断头台。不幸的珍妮· 格雷从登基到下台历时仅有九天。

玛丽公主和伊丽莎白公主回到伦敦时,伦敦市民夹道欢迎,图为当时的场景,约翰·贝姆·利斯顿·肖(John Byam Liston Shaw,1872—1919)绘
又过了差不多一个月后,玛丽公主乘坐着金色织纱的王室战车来到了伦敦。为了感谢妹妹伊丽莎白公主的支持,玛丽公主特许她乘坐一辆银色装饰的六马战车,跟在她所乘战车的后面。在她们的战车身后,紧跟着大量的贵族,贵族身后是护送他们的军队。六匹盛装的马儿拉着金色战车穿过了伦敦市、走过了伦敦塔,来到了威斯敏斯特教堂,在那里,玛丽公主以隆重的仪式登上了她父亲的宝座,加冕为英格兰的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