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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是时光里的路人
1.6.2 鸡同鸭讲之一
鸡同鸭讲之一

我和我的父亲经常在餐桌上就某个问题争论不休,到最后谁也说不过谁,结果往往是吃完饭之后也不能相互原谅,于是他喝他的茶,我看我的电视,都懒得彼此再多看一眼。这个现象出现的次数太多,以至于我渐渐就不和父亲讨论什么问题了,就连“您老昨晚睡得可好”这样的普通问候都懒得提。

后来看海清演的电视剧《双面胶》使我产生了顿悟。因为这部电视剧虽然讲的是家长里短,但是却提出了一个重要的命题,那就是每个人的脑袋确实是被屁股决定了的。二三十岁的女人看这部戏,总觉得戏里的婆婆太苛刻;而老太太们看起来又是对海清扮演的儿媳咬牙切齿。这真是一个有趣的现象,以至于婆媳完全不可能坐到一起来看完其中任何一集电视剧,一集电视剧不过四十分钟而已,而因此引发的婆媳之间的不满可以让整整一天的时间都充满着火药味。

我的思考是,为什么同样一件简单、客观存在的事物,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两个人的看法竟然有如此大的差异?事情本身大概不是关键,只能说是人的问题。这恐怕是科学技术都无法解决的问题吧。

马斯洛在《人的动机理论》中把人的需求分为五个层次,这是大家所熟知的。然而马斯洛没说明白的一点就是,其实每个人并不是同等地具有这五个层次的需要。当然,并不是说谁就比谁更高级一点,只不过有的人更需要安全感,有的人更追求成就感;即便是同一个人,不同的时期需求的侧重也是不一样的。比如说爱情这件事,有的人无非有个经常性的生理需求,有的人在精神上感天动地爱得死去活来,而肉体上只能维持十三秒。两个人谈恋爱,年轻的时候更关注对方的身体,到了中年以后身体渐渐不那么吸引人了,开始关注对方是否在乎自己——试想一下,如果时间顺序是反过来的,那该多可怕啊!

有需求即是动机,有动机就会产生行动,行为表现不同最后只能追溯到需求不同这条根子上去。而对于需求的渴望程度不同则完全是由人所能涉猎的信息、所能占用的物质资源决定的,本质上说,物质决定很多事情。如果两个人信息、资源不对称,你很难相信这两个人会对某件事情有相同的做法和看法。这竟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比如鲁迅先生笔下的阿Q,对于革命的理想,无非就是睡一下秀才家的宁式大床,顺便还要欺负一下隔壁庵里的老尼姑。这个故事还有更新的版本,有两位老贫农,谈起革命胜利当上大官后的设想是:每顿都能吃上一大碗面条,辣子还要加得多多的!我相信这是真的,而不仅仅是个段子。我们活在一个段子手横行的时代,段子有时候比我们的生活还真实。

看到这里我知道你一定在想,那么,你到底想说什么?我自然不只是想说说婆媳关系以及阿Q的段子。作为一个文字工作者,我常常要思考一些东西,得出一些结论,结果就经常招来一片讨伐之声,大意就是,你凭什么这么说?什么是×××?你才是×××!我真是百口莫辩,不知道评论者为何要激动到这般田地!这就是我们经常面对的现状,很多人往往还来不及掌握更多的信息就急于反驳。世上很多的误解大概就是这样产生的吧?你我的观点不同,往往不是因为立场的不同——你我本来就不一样,你大概是还没有做好准备要了解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