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 第十章 马维尔来到艾坪
第十章 马维尔来到艾坪

最初的恐慌过去之后,艾坪的人便开始争论不休。怀疑论突然占了上风,尽管怀疑者自己没什么证据,但还是充满怀疑。不相信有隐身人容易得多,毕竟,见过他融入空气之中,或者感觉到他臂膀力量的人屈指可数。而这些人中,卫吉斯先生刚刚跑回自己的家中躲了起来,杰弗斯躺在车马客栈的客厅里,呆若木鸡。超过人们经验的奇思怪想往往没有那些触手可及的小事情有吸引力。艾坪四处喜气洋洋,所有的人都身着节日的盛装。降临周已经盼望了一个多月,下午的时候,那些还相信隐身人的,认为隐身人已经走远,便开始了他们的娱乐活动,而怀疑者早就把他当作了一个笑料。那一天,不管是怀疑者,还是支持者,都显得相当友好和善。

黑斯曼家的草地成了欢乐的海洋,邦廷太太和一些妇女在帐篷里准备下午茶。帐篷外面一片喧嚣,主日学校的孩子们在副牧师、卡斯小姐和萨克巴特的指挥下赛跑,玩游戏。毫无疑问,空气中还飘散着一丝不安,但人们尽量把刚刚经历的恐惧隐藏起来。在村子的一块绿地上立有滑轮,上面挂着一根绳子,人吊在上面,旁边的人使劲一推,就甩到对面的沙堆上。这个游戏很受大人的青睐。当然,秋千和掷椰子果游戏也同样很受欢迎。还有骑马游戏、旋转木马,空气中充满了油气的味道和刺耳的音乐。俱乐部的成员在早上去了教堂之后,都戴上了红绿色的漂亮徽章。还有人用彩色丝带把自己的圆礼帽装饰一番。老弗莱切在过节的时候最勤劳,谁都可以看见他站在木板上,灵巧地掌握着平衡,粉刷堂屋的天花板。

四点钟的时候,一个陌生人从高地来到了村子里。他身材不高,大腹便便,头上戴着一顶破旧的帽子。他有些上气不接下气,脸上的肌肉一松一紧,喘着粗气。他满是斑点的脸显得有点凝重,看似轻盈的步伐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他在教堂拐弯,朝着车马客栈走去。包括老弗莱切在内的好多人都记得看见过他,实际上,他异样的神情引起了老弗莱切的注意,他光顾着看这个人,结果灰浆就顺着刷子流进了衣袖里。

掷椰子果游戏摊的老板注意到,这个陌生人好像在自言自语,哈克斯特先生也这样说。他来到车马客栈外的台阶下面,据哈克斯特先生说,这个人好像经历了很激烈的心理斗争之后才往客栈走去。终于,他大步走上台阶,向左拐,推开了客厅的门。哈克斯特先生听到屋里有人说他走错地方了。“这间房是私人用的。”是霍尔先生的声音。陌生人笨重地关上门,走进了酒吧间。

过了几分钟,他又出来了,他用手背擦擦嘴唇,一脸的满足,但哈克斯特先生觉得他像是装出来的。他站在那里,打量着四周。接着,哈克斯特先生看到他鬼鬼祟祟地走到院子大门,门的上面就是打开的客厅窗户。陌生人迟疑了一会儿,靠在门柱上,掏出一个陶制的烟斗,开始装烟丝,装烟的时候手指有些发抖。然后他又笨拙地点燃烟斗,抱着手臂,没精打采地吸了起来,时而警惕地往院子里瞥一眼,这和他抽烟的样子判若两人。哈克斯特先生在卖烟窗口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陌生人的行为太古怪了,所以他一直盯着他不放。

不一会儿,陌生人突然站起身来,把烟斗放进口袋,消失在院子里。哈克斯特先生意识到有人想要行窃,立刻跳出柜台,跑过马路来想把贼拦住。这时,马维尔先生又来了,他帽子歪戴着,一只手拿着蓝色桌布裹成的大包袱,另一只手拿着三本捆在一起的书,后来证明捆书用的是牧师的裤子吊带。他一看到哈克斯特的样子,不禁吸了一口冷气,立刻向左转身,跟着就跑。“抓贼!”哈克斯特一边叫,一边对那人紧追不舍。哈克斯特敏锐的感觉没有持续多久。他看见那个人朝着教堂拐角处飞奔,又跑上了大道。他看见村里彩旗飞扬,欢乐连连。但只有一两个人扭头看了看他。他又大喊:“抓贼!”才跑了十几步,突然感觉小腿被一个神秘的东西绊了一下。他不再跑了,而是在空中飞了起来。他看到地面突然靠近自己的脸,顿时眼冒金星,后来发生的一切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