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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懂三国的局
1.7.7 界桥之战无赵云
界桥之战无赵云

《三国演义》第七回“袁绍磐河战公孙”中,写赵云帮助公孙瓒大战袁绍的故事,其基本情节是:

袁绍占据冀州后,占据幽州的公孙瓒派其弟公孙越,去见袁绍。公孙越返回途中,被袁绍的人乱箭射死。公孙瓒大怒,引兵杀奔冀州,两军对阵于磐水河两岸。袁绍大将文丑,挺枪纵马,杀上桥来。公孙瓒就桥边与文丑交锋。战到十余合,瓒抵挡不住,败阵而走。……瓒手下战将四员,一齐迎战;被文丑一枪,刺一将下马,三将俱走。文丑直赶公孙瓒出阵后,瓒望山谷而逃。……其马前失,瓒翻身落于坡下。文丑急捻枪来刺。忽见草坡左侧转出一个少年将军,飞马挺枪,直取文丑,公孙瓒爬上坡去,看那少年:生得身长八尺,浓眉大眼,阔面重颐,威风凛凛,与文丑大战五六十合,胜负未分。瓒部下救军到,文丑拨回马去了,那少年也不追赶。瓒忙下土坡,问那少年姓名。那少年欠身答曰:“某乃常山真定人也,姓赵,名云,字子龙。本袁绍辖下之人。因见绍无忠君救民之心,故特弃彼而投麾下,不期于此处相见。”瓒大喜,遂同归寨,整顿甲兵。

次日,双方在界桥大战,公孙瓒军先锋严刚被袁绍军前锋麹义斩于马下。袁绍军并进,直杀到界桥边,公孙瓒下桥而走。麹义引军直冲到后军,正撞上赵云。二人战不数合,麹义被赵云一枪刺于马下。赵云一骑马飞入袁绍军,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公孙瓒引军杀回,袁绍军大败。

这一故事有实有虚。

《三国志·魏书·公孙瓒传》:

(公孙)越为流矢所中死。(公孙)瓒怒曰:“余弟死,祸起于(袁)绍。”遂出军屯磐河,将以报绍。绍惧,以所佩勃海太守印绶授瓒从弟(公孙)范,遣之郡,欲以结援。范遂以勃海兵助瓒,……进军界桥。……绍军广川,令将麹义先登与瓒战,生擒(严)纲。瓒军败走勃海,与范俱还蓟。

《资治通鉴》卷六十:

(初平三年)春,正月丁丑……袁绍自出拒公孙瓒,与瓒战于界桥南二十里。瓒兵三万,其锋甚锐。绍令麹义领精兵八百先登,强弩千张夹承之。瓒轻其兵少,纵骑腾之。义兵伏楯下不动,未至十数步,一时同发,欢呼动地,瓒军大败。斩其所置冀州刺史严纲,获甲首千余级。追至界桥,瓒敛兵还战,义复破之,遂到瓒营,拔其牙门(营门旗),余众皆走。

《三国志·蜀书·赵云传》裴注引《云别传》:

(赵)云身长八尺,姿颜雄伟,为本郡(常山)所举,将义从吏兵诣公孙瓒。时袁绍称冀州牧,瓒深忧州人之从绍也,善云来附,嘲云曰:“闻贵州(指冀州)人皆愿袁氏,君何独回心,迷而能反乎?”云答曰:“天下讻讻,未知孰是,民有倒县(悬)之厄,鄙州论议,从仁政所在,不为忽袁公私明将军也。”遂与瓒征讨。

从上列历史资料中,我们可以看出:

第一,公孙瓒与袁绍在界桥一带大战,公孙瓒一方损失了大将严纲,这都是史实,但赵云并未参加界桥这一战役,因为史书中未提及赵云的名字。

第二,史书中也未曾提及袁绍一方的大将文丑参加了这一战役。《三国演义》的作者把文丑拉来,让他先打败公孙瓒及其四员战将,然后让赵云“亮相”,同文丑大战五六十合,不分胜负,这就更显得赵云英勇无敌了。

第三,赵云将麹义斩于马下,也未见历史记载,作者虚构这一情节,自然是为了彰显赵云的武勇。

第四,赵云归附公孙瓒,是带着“义从吏兵”去拜见的,而且有了从容的对话交流。而不是只身一人在界桥之战的紧张气氛中对话的。

《三国演义》的作者很喜欢赵云这位英雄人物,竭力将他塑造成为勇冠三军的虎将形象,发挥了极大的艺术想象力,让一个“少年”首次登上战场,就先声夺人,光彩照人,给读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