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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内战史 1861~1865
1.7.9 第9节 夏洛战役
第9节 夏洛战役

两军之间的距离非常近。军队进行操练时,皮埃尔·博勒加德听到了鼓声。经探查,鼓声是从北方联邦军的营地传来的。于是,他命令军队暂停操练[58]

经过1862年4月4日午夜的狂风暴雨后,1862年4月6日,天空放晴,太阳像“奥斯特利茨的太阳”[59]一样。空气格外清新,艾伯特·西德尼·约翰斯顿的内心非常喜悦,他说:“今晚我们将在田纳西河畔喂马。”[60]与尤利西斯·S.格兰特和威廉·T.谢尔曼相比,艾伯特·西德尼·约翰斯顿的消息更灵通。他知道北方联邦军的确切位置,打算攻打北方联邦军左翼,切断对方在田纳西河附近的退路,迫使他们投降。1862年4月6日凌晨5时14分,艾伯特·西德尼·约翰斯顿正在喝咖啡,忽然听到了第一声枪响。大战序幕由此拉开。尤利西斯·S.格兰特、威廉·T.谢尔曼和官兵们非常震惊。俄亥俄州军团的一位少校还未起床,仆人和炊事兵正在准备早餐,一个小贩的商店刚刚开门,“哨兵们踱着步子,警卫旅的换班小分队正向岗哨走去。”[61]枪声响起后,北方联邦军的军营里立即乱作一团。1862年4月6日早晨7时至8时,北方联邦军第六师的营地被攻克。艾伯特·西德尼·约翰斯顿的副官说:“突袭成功了。敌人丢弃了军旗、武器、军需品和弹药,他们的早餐还在桌子上,军官们的行李和衣物还在帐篷里。”[62]

威廉·T.谢尔曼在1862年4月10日的报告中写道:“直到1862年4月6日早晨8时,军队左前方出现了南方邦联军步兵亮晃晃的刺刀……我才确信南方邦联军谋划了一场全面进攻。”[63]威廉·T.谢尔曼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来不及懊悔,仓促投入了战事。他迅速做出了部署,并亲自参加了战斗。在激烈的战斗中,他骑的三匹战马被杀,自己也负伤两处。1862年4月13日,亨利·W.哈勒克从匹兹堡栈桥寄出了一份报告。后人可能会对这份报告存有疑虑。亨利·W.哈勒克写道:“大家都认为威廉·T.谢尔曼将军扭转了局势。”[64]威廉·T.谢尔曼得到了约翰·A.麦克莱恩德和其他军官的支援。然而,1862年4月6日10时,南方邦联军攻克了威廉·T.谢尔曼和约翰·A.麦克莱恩德的营地。北方联邦军被包围,但军队一直在撤退。午夜时分,约翰·A.麦克莱恩德的军队如果没有被俘或顺利逃走,有可能占领第八个据点[65]

当时,北方联邦军有三万六千人,南方邦联军有四万人。约瑟夫·E.约翰斯顿的军队几乎完全没有作战经验。尤利西斯·S.格兰特率领的六十三个团中,有二十五个团曾参加了多纳尔森堡战役。北方联邦军中有很多散兵和逃兵。战役打响时,许多新组的军团很快溃散了。但守护军旗和支持威廉·T.谢尔曼的士兵们依然精神饱满、斗志昂扬。

夏洛战役中,尤利西斯·S.格兰特已经不再是多纳尔森堡战役中的尤利西斯·S.格兰特了。尽管如此,他依然知道自己太过轻敌,竭尽所能弥补过错。1862年4月6日早晨6时,尤利西斯·S.格兰特在萨凡纳吃早饭时,听到司令部的一个执勤列兵说,匹兹堡栈桥传来了炮声。尤利西斯·S.格兰特立即起身,写信给乔治·P.比尔军队的指挥官威廉·纳尔逊将军,命威廉·纳尔逊将军率军支援匹兹堡栈桥。随后,他乘轮船前往匹兹堡栈桥,中途在克伦普栈桥停留,命卢·华莱士率军随时准备战斗。约1862年4月6日上午8时,尤利西斯·S.格兰特抵达匹兹堡栈桥,来到了前线。他立即命卢·华莱士前来增援。军事评论家说,在夏洛战役中,尤利西斯·S.格兰特显得无足轻重[66]。普通人会将他早期和后期的军事生涯联系起来,认为在多次会见各军军官和下达口令期间,他的冷静和果敢有助于鼓励惊慌失措的士兵们。1862年4月6日中午,尤利西斯·S.格兰特“变得非常焦虑”[67]。他传令卢·华莱士的军队加快前进步伐,并向“匹兹堡栈桥附近的先遣部队,即乔治·P.比尔的军队的指挥官”发出了求助信。他写道:“现在,援兵将会产生巨大作用,不仅能助长我军的志气,还能削弱南方邦联军的威风。你们必须加快行军步伐。如果你们将所有行囊放在战场附近的河东岸,可能会多争取一天时间,从而帮助我们扭转局势。叛军估计有十万多人。”[68]乔治·P.比尔收到信后,立即赶到了萨凡纳。现在,他正乘轮船向前顺河而上。

威廉·纳尔逊(1824—1862)

与此同时,南方邦联军为首次大捷欢呼雀跃。在艾伯特·西德尼·约翰斯顿的鼓舞下,战士们精力充沛,继续前进,保持着良好的作战状态。如果要攻克北方联邦军的左翼军队,南方邦联军必须主动发起进攻,占领一座具有重要战略意义的山。艾伯特·西德尼·约翰斯顿拼尽全力,在战斗最激烈的时候死里逃生。但当北方联邦军从山顶撤退的时候,双方并没有停止交火。一颗子弹打中了艾伯特·西德尼·约翰斯顿腿部的动脉,鲜血立即从伤口处涌出。十到十五分钟后,艾伯特·西德尼·约翰斯顿因失血过多而死。如果当时随行医生在身边,他也许还能获救。然而,在行军途中,艾伯特·西德尼·约翰斯顿看到了很多伤员,其中很多是北方联邦军。他命自己的随行医生留下,并说:“这些人刚才是我们的敌人,现在是我们的囚犯。你照顾他们。”[69]1862年4月6日下午2时30分,艾伯特·西德尼·约翰斯顿阵亡。皮埃尔·博勒加德接管了设在夏洛教堂的司令部。1862年4月5日晚上,威廉·T.谢尔曼还在夏洛教堂的木屋里。随后,战斗暂时平息了下来。但不久,战火再次燃起。北方联邦第六团展开了一场非同寻常的战斗。士兵们一边撤退一边争夺战场,但他们的将军被包围了。为了避免无谓的牺牲,北方联邦第六团的将军带领两千两百人投降[70]

1862年4月6日下午5时30分,南方邦联军决定放手一搏,准备袭击北方联邦军的左翼,占领匹兹堡栈桥。但在这之前,他们必须攻下一座由一组步枪和两艘炮艇守卫的小山。南方邦联军已经领教过山上猛烈的火力。“尤利西斯·S.格兰特安静地骑在马背上,一动不动,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有人问他:‘战况是否不乐观?’他轻声回答道,‘并不是。南方邦联军今晚不可能冲破我们的防线,已经太迟了。对我们来说,拖延时间至关重要。明天,只要援兵到了,我们就能发起反攻了。’”[71]夜幕已经降临,虽然卢·华莱士还没有抵达匹兹堡栈桥,但援军就在眼前。精力充沛的威廉·纳尔逊将军正率军从萨凡纳赶来。他率军先走了三英里大路,随后,穿过了一片黑沼泽和一片森林,那里的积水淹没了道路。军队离匹兹堡栈桥越来越近,甚至听到了从匹兹堡栈桥传来的炮火声。当到达匹兹堡栈桥两英里处时,通讯员疾驰赶来,停在队伍前面传达了将军的指令:“快点,否则我们会一败涂地。南方邦联军向我们发起了猛攻。”[72]威廉·纳尔逊将军的军队一到河东岸,就立即乘船渡河,爬上一百英尺高的河岸,遵照尤利西斯·S.格兰特和乔治·P.比尔的命令,“冷静、镇定”[73]地排兵布阵。1862年4月10日,尤利西斯·S.格兰特写道:“进攻一开始就取得了进展,敌人很快被击退了。”夜色逐渐消退,皮埃尔·博勒加德命令军队停止战斗,就地休息。

战斗持续了十二个多小时。最终,南方邦联军获胜,北方联邦军队退到了距匹兹堡栈桥一英里半到两英里的地方,失去了夏洛教堂。尤利西斯·S.格兰特写道:“我们失去了重要据点。”[74]但这场胜利并没有达到约瑟夫·E.约翰斯顿的预期。他本来希望俘获北方联邦军或至少完全击溃北方联邦军。离开科林斯时,他觉得自己的期望很有可能实现。遭到突袭后,尤利西斯·S.格兰特率领的部分军队士气低落。这种情绪持续了一整天。傍晚渡河时,威廉·纳尔逊将军看到了对岸垂头丧气的军队,印象深刻。1862年4月10日,威廉·纳尔逊将军写道:“我发现河岸旁蜷缩着七千到一万名惊慌失措的士兵,毫无斗志。他们见到我们时,哭喊着说,‘我们遍体鳞伤,被打得溃不成军。’”[75]亨利·斯通写道:“1862年4月6日的战役就像一场传统的摔跤比赛,参赛者可以采用任何姿势,将对方摔倒在地。”[76]

联邦军炮兵打击邦联军

1862年4月7日,乔 治·P.比 尔训练有素的两万名士兵、卢·华莱士的六千五百名士兵及在1862年4月6日的战役中冲锋的四支军队,统一听从尤利西斯·S.格兰特和乔治·P.比尔的号令,向皮埃尔·博勒加德的军队发起了进攻。此时,北方联邦军的人数远超皮埃尔·博勒加德的军队。经过八小时的激战,北方联邦军击退了南方邦联军,收复了失去的阵地。皮埃尔·博勒加德的军队元气大伤,撤到了科林斯。1862年4月8日,在撤退途中,南方邦联军第二军团指挥官布拉克斯顿·布拉格写信给皮埃尔·博勒加德说:“我们的情况很糟糕。军队溃不成军,士兵们萎靡不振,道路几乎无法通行,粮草也没有了……直到天亮,北方联邦军才停止追击。”[77]

在内战时期的大多数战役中,无论是北方联邦军的还是南方邦联军,都不曾长途追击过敌人。除了卢·华莱士的军队,尤利西斯·S.格兰特的军队已经筋疲力尽,无法乘胜追击。尤利西斯·S.格兰特虽然获得了亨利·W.哈勒克的授权,担任北方联邦军的总指挥,但并未对乔治·P.比尔的军队行使指挥权。亨利·W.哈勒克的命令和他亲自担任指挥官的作战计划使追击成了不可能。

布拉克斯顿·布拉格(1817—1876)

夏洛战役中,北方联邦军的伤亡人数是一万三千零四十七人,南方邦联军的伤亡人数是一万零六百九十四人[78]。美国从未发生过如此大规模的战役。南方邦联没能洗雪多纳尔森堡战役的惨败。此外,尤利西斯·S.格兰特如果事先预料到了南方邦联军的突袭,一定会击垮艾伯特·西德尼·约翰斯顿。战役结束后,在写给亨利·W.哈勒克的信中,尤利西斯·S.格兰特说他缺乏准确的消息来源,军队遭到了南方邦联军一百六十二个团的袭击,数量远超之前的预估人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