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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命家的品格
1.4.1.3.3 与士兵关系——“有盐同咸、无盐同淡”
与士兵关系——“有盐同咸、无盐同淡”

彭德怀深知,密切的官兵关系是战争制胜的基础。因此,入党前夕,彭德怀就向全团宣布两项命令:一、全团军官今后一律不准打骂士兵;二、取消小厨房,和士兵一起吃饭。他还在部队中组织士兵委员会,禁止军官打骂士兵,废除体罚;反对克扣军饷,实行经济公开。为了教育士兵不忘为人民扛枪打仗,他规定部队每日早晚点名和饭前列队时,要高呼问答口号。由值日班长问:“我们吃的谁的饭?穿的谁的衣?”士兵齐声答:“我们吃的农友的饭,穿的工友的衣,我们不要忘记工农。”成为革命军队高级将领以后,彭德怀对密切党同人民群众的血肉联系和新型官兵关系的重要性认识进一步加深,实行官兵一致,“有盐同咸、无盐同淡”成为他的座右铭。

解放战争时期,陕甘宁解放区财政经济十分困难,1947年平均每人粮食只有90公斤。华东野战军司令员陈毅在濮阳会议上曾这样描述当时西北野战军的困难情形:“麦面有一年多没有吃到了,小米也很难得吃到,主要是吃黑豆,过去是喂马的马料,有时还是吃野菜吃糠……下大雪时许多同志没有鞋子穿,还是要打仗行军,只好用破布包一包,麻绳捆一捆。”[12]打沙家店战役时,有的团一天只领到7斗黑豆。彭德怀听说有个营没有粮食做饭,就命令将司令部仅剩的4斗小米全部送去,再让带路的民兵为司令部人员想个“填填肚皮的办法”。被毛泽东称作“西北大捷”的宜川战役,就是在部队严重缺粮的情况下,依靠广大指战员的坚强意志打下来的。当时有的战士连续三餐未吃上饭,仍然奋勇作战。为了节省粮食支援前线,彭德怀下令取消司令部小灶,说:“我不吃小灶了,以后大灶吃什么,我吃什么。”

1951年1月1日,彭德怀指挥志愿军冒着零下30度的严寒,突破敌人防线并挺进至“三八线”。但此后粮食、弹药、服装、鞋袜等后方供应的严重困难,使志愿军处于十分危险的状态。为此,彭德怀不顾敌机轰炸和个人安危,亲赴北京,面见毛泽东,汇报前线将士遇到的四大问题:一是经过三次战役后,伤亡很大,得不到及时补充,战斗力已日益削弱;二是后方交通运输线遭受敌机昼夜轰炸,一切粮弹物资供应很不及时;三是志愿军奉命越过“三八线”作战,正是冰天雪地的严寒季节,寒风袭人,而战士们的衣服鞋袜均破烂不堪,生病冻伤已是普遍现象;四是朝鲜“三八线”以南是无粮区,几十万志愿军既得不到充足的粮食,更得不到新鲜蔬菜,断炊现象非常普遍,战士靠的是吃一把炒面一把雪坚持作战,营养不良,体力下降,甚至许多人患夜盲症,严重影响战斗力。

在接下来召开的协调会议上,苏联驻华军事总顾问沙哈诺夫大将拒绝了彭德怀提出的“希望苏联方面派遣两个空军师,驻在鸭绿江北岸中国境内,担负掩护‘三八线’以北交通线任务”的请求。国内一些同志也对解决后勤供应的有关问题表现出畏难情绪。爱兵如子的彭德怀立刻火冒三丈,说道:“你们去前线看看,战士们吃的什么,穿的什么!现在第一线部队的艰苦程度甚至超过长征时期,伤亡了那么多战士,他们为谁牺牲?!为谁流血?!现在既没有飞机,高射火炮又很少,后方供应运输条件根本没保障,武器、弹药、吃的、穿的,经常在途中被敌机炸毁,战士们死的、伤的、饿死的、冻死的,这些都是年轻可爱的娃娃呀,难道国内就不能克服困难吗?”[13]

对前方将士深厚的爱,使彭德怀顾不得许多,一番饱含深情又满脸怒气的话,使主持会议的周恩来和在场的同志十分感动。此后周恩来禀报毛泽东,并经毛泽东与斯大林磋商,解决了由苏联出动两个空军师、5个高炮师进入朝鲜境内作战和国内后勤供应等问题。

庐山会议后,身处逆境的彭德怀,失去了为国防建设再作贡献的机会。他就动员警卫班的战士、工作人员开荒种菜,挖池塘,养鱼,种藕,原来草木凋落的荒园在他带头辛勤劳作下,变成了瓜果菜满园。看到丰收景象,彭德怀喜不自胜,掰着手指计算能收多少斤菜,多少斤粮,能为国家减轻多少负担。三年困难时期,彭德怀自动将自己的伙食标准一降再降,口粮标准一减再减,每月规定只吃18斤口粮,而且国家特供给他的东西,也总是买得很少。别人劝他注意身体,彭德怀却说:“现在解决国家和人民的困难,我个人只能有这两条办法:一是生产,二是节约。我不能白吃人民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