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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命家的品格
1.3.6.3.2 “三落”能“三起”中的乐观主义因素
“三落”能“三起”中的乐观主义因素

邓小平是这样一个传奇人物:经历过无数血雨腥风的战场考验,却没有受过伤;做地下工作那么多年没有被捕过。谈及这个问题,邓小平说:“我在军队那么多年没有受过伤,地下工作没有被捕过,这种情况是很少有的。”忆起艰苦卓绝的岁月,他还说:“我们在上海做秘密工作,非常的艰苦,那是吊起脑袋在干革命。我们没照过相,连电影院也没去过。”[10]然而,最艰苦的还在后面,比如长征以及抗日战争的相持阶段。邓小平曾幽默地说,在那个时候,“我没干什么事,只干了一件事,就是吃苦!”[11]

在邓小平的一生中,曾三次遭到错误批判。

第一次,是1933年因支持毛泽东的正确主张而被撤职。大革命失败后,毛泽东最早认识到,必须建立革命根据地,实行武装割据,积蓄力量,准备革命高潮的到来。这一思想被概括为“农村包围城市,武装夺取政权”。邓小平积极支持毛泽东的主张,这就招致推行以攻取中心城市来实现一省数省首先胜利的“城市中心”论的“左”倾临时中央的反对。1933年2月,苏区中央局机关报《斗争》上,以反对“罗明路线”为题,点名批评邓小平、毛泽覃、谢唯俊、古柏,说他们是“江西罗明路线”的“领袖”。3月,中共江西省委指责邓小平领导的会昌中心县委在敌人大举进攻时,“仓皇失措”、“退却逃跑”,犯了“单纯防御的错误”,“是与罗明路线同……来源”的“机会主义”。此后,邓小平被调离会昌平中心县委,改任江西省委宣传部长。邓小平等没有屈服,他们两次写出声明书,陈述自己所坚持的观点和做法,把强加于他们头上的污蔑、攻击和不实之词顶了回去。“左”倾宗派主义者通过《江西省委对邓小平、毛泽覃、谢唯俊、古柏四同志二次申明书的决议》,对他们作出组织处理,部分或全部地撤销了他们的职务,还当众缴了他们的枪,邓小平被撤销了省委宣传部长的职务,给予党内“最后严重的警告”处分等。即使这样,邓小平仍然不承认自己犯有错误。

第二次,是“文化大革命”中,邓小平被扣上刘少奇之外“另一个最大的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中国的二号修正主义分子”、“资产阶级反动路线的总根子”的帽子。1967年3月底,在中央政治局常委会上被免去了总书记的职务;1968年10月,在八届十二中全会上被撤销党内外一切职务,保留党籍,1969年10月,被押送到江西省新建县拖拉机修造厂参加劳动。

1972年8月3日,邓小平致信毛泽东,希望再为党和国家多做几年工作。毛泽东批示肯定了邓小平的历史功绩。随后于1973年3月10日,中共中央作出《关于恢复邓小平同志的党组织生活和国务院副总理的职务的决定》。这样,邓小平得以复出。

第三次,是1976年4月5日,天安门广场发生悼念周恩来总理,反对“四人帮”,拥护邓小平的群众运动,“四人帮”乘机诬陷,邓小平再一次被撤销党内外一切职务,保留党籍,以观后效。

三次遭贬却能三次再起,这在当今政坛堪称奇迹。邓小平是如何做到的呢?他说:“前几年外国朋友问我为什么能够度过那个时期,我说没有别的,就是乐观主义。所以,我现在身体还可以。如果天天发愁,日子怎么过?”[12]对于第一次落难,邓小平没有多谈。毕竟那是一次简短的挫折。据《我的父亲邓小平》一书记载,1933年5月,邓小平被撤销江西省委宣传部长的职务后,被派到乐安县属的南村当巡视员。到了乐安不足十天又令他回到省委,原因据说是,乐安是边区,怕出问题。不久,就被调到总政治部任秘书长。对于第二次落难,邓小平谈得很多。他指出:“我一生最痛苦的当然是‘文化大革命’的时候,其实即使在那个处境,也总相信问题是能够解决的。”[13]对于第三次落难,邓小平在1977年4月10日给华国锋、叶剑英并党中央的信中说:“我在七五年的工作,虽然也做了一点有益的事情,但在工作中确有缺点和错误,我对伟大领袖和导师毛主席对我的批评和教导,再次表示诚恳的接受。我感谢中央弄清了我同天安门事件没有关系这件事,我特别高兴,在华主席的讲话中,肯定了广大群众去年清明节在天安门的活动是合乎情理的。至于我个人的工作问题,做什么,什么时机开始工作为宜,完全听从中央的考虑和安排。”[14]

邓小平对待挫折的态度,展示了一位政治家的胸怀和智慧,表现出非凡的胆略和从容。正如江泽民在邓小平的悼词中所说:“当他受到错误打击、处于逆境的时候,他从不消沉,总是无私无畏,不屈不挠,沉着坚韧,对党对人民无限坚贞,对我们事业的未来抱乐观主义。他总是由此更加深刻地思索中国革命的经验教训和根本规律问题,发愤要有新的更大作为。正因为这样,他才能顺应历史和时势的要求,在经历逆境之后重新起来担当重任。特别是他在‘文化大革命’中的起落,更引起他对‘什么是社会主义、怎样建设社会主义’的深刻反思,从而使他在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毅然决然地领导全党全国人民开拓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新道路。”[15]

把挫折当成学校,乐观向上,沉着应对,成就了邓小平一世伟业。在回答日本首相中曾根康弘提问:你“觉得最高兴的事是什么”时,邓小平说:“在我的一生中,最高兴的是解放战争的三年。那时候我们的装备很差,却都在打胜仗,这些胜利是以弱对强,以少胜多的情况下取得的。建国以后,成功的地方我都高兴。”[16]

邓小平在解放战争三年的战绩的确值得浓墨重彩,大书一笔。1945年9月,刘邓大军发起上党战役,成功运用“围三阙一,网开一面。虚留生路,暗设口袋”的战术,歼灭国民党军阎锡山部3.5万人。随后发起平汉战役,配合了毛泽东在重庆的谈判。1947年6月,时任中共中央中原局书记的邓小平同刘伯承率军强渡黄河,发动鲁西南战役,揭开了人民解放军全国性战略进攻的序幕;8月同刘伯承率军千里跃进大别山,开始了中国人民解放军对国民党军的全国性战略进攻。在具有重大意义的淮海战役和渡江战役中,邓小平任总前委书记,对夺取这两大战役的胜利发挥了决定性作用。邓小平多次说:“淮海战役成立了总前委,由5个人组成,其中3个人是常委,我当书记。毛主席对我说:‘我把指挥权交给你。’这是毛主席亲自交待给我的。淮海战役的部署是我根据中央军委和毛主席的指示主持决定的。渡江作战,部队突破江防后,我的指挥部在三野司令部,张震是参谋长。渡江战役也就是京沪杭战役的实施纲要是我起草的。”[17]淮海战役,共歼灭国民党军55万人;渡江战役解放了南京、上海及苏、皖、浙、赣、闽等省广大地区。

在邓小平的革命生涯中,值得自豪的何止这些?!正如他自己所说:“我1927年从苏联回国,年底就当中共中央秘书长,23岁,谈不上能力、谈不上知识,但也可以干下去。25岁领导了广西的百色起义,建立了红七军……从1956年起我就当总书记。”[18]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后,邓小平领导全党全国人民成功地开辟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成为在世界上具有重要影响的风云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