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 千古才女
千古才女

上苑桃花朝日明,兰闺艳妾动春情。

井上新桃偷面色,檐边嫩柳学身轻。

花中来去看舞蝶,树上长短听啼莺。

林下何须远借问,出众风流旧有名。

这首诗名叫《春游曲》,曾被某些迂腐的宿儒斥为“艳诗”,但这首艳诗的作者,就是被史书称为“矜尚礼法”“母仪何炜”的一代贤后长孙氏。

这首诗是一位被丈夫宠爱的妖娆女子的自画像,描写后宫佳丽,在桃花缤纷的时节,翩然穿梭于漫天的花瓣之中,观蝶聆莺的浪漫情景,桃花因为偷得她的面色而娇艳,嫩柳因习得她的婀娜身姿而轻盈。她自负地认为,自己的出众风流之名早已远播于世间,何须借问!能写出如此美丽的诗句,该是怎样的女子呢?透过久远的时代,我们仍然能看到长孙皇后的低颦浅笑。 

在中国历代才女当中,有婉约文笔的女人不在少数,但才女多半红颜薄命,唯有长孙皇后是才女当中的异数,她不仅拥有汪洋恣肆的口才,可以纵横天下之事,同时她还拥有生花妙笔,在她的诗歌中,一个略带自负且幸福的女人形象跃然纸上。

厚重的史册只能给后世呈现出一位在政治上有作为的长孙皇后,却无法完全记载她绚烂活泼的一生。长孙皇后不仅是一个文思敏捷的女诗人,同时也是一位优秀的女政治家,在男尊女卑的封建社会,即使在寻常百姓之家,女人的地位也远远低于男性,一切事情都要对男人唯命是从。而长孙皇后却是那个时代的一个异数,她常常气定神闲地对皇帝丈夫说“不”,她不想让兄长长孙无忌为官时,无论皇帝怎样坚持都没有用,她想赦免长兄长孙安业,就算兄长犯了谋反重罪,她也可以让皇帝下旨赦免谋逆重罪;如果皇帝龙颜大怒,她就是忠直大臣的保护伞,用她出色的口才让皇帝改变初衷……

当时天下已基本太平,很多武将渐渐疏于武备,耽于享乐,李世民听从了长孙皇后“居安思危”的劝谏,时常在公务之暇,召集武官们演习射技,名为消遣,实际上是督促武官勤练武艺,并以演习成绩作为他们升迁及奖赏的重要参考。

按历朝朝规,一般是除了皇宫守卫及个别功臣之外,其他官员都不许带兵器上殿,以保证皇帝的安全。因此,有人提醒唐太宗:“众人张弓挟箭在陛下座侧,万一有谁图谋不轨,伤害陛下,岂不是社稷之大难!”

李世民却说:“朕以赤心待人,何必怀疑自己左右的人。”

唐太宗相信长孙皇后的话,任人唯贤,用人不疑,因此深得手下文武大臣的爱戴,在贞观盛世当中,处处可以透露出一个女性政治家对朝政潜移默化的影响和她博大而宽容的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