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路可退
秦王李世民与太子李建成、齐王李元吉结下嫌隙以后,他担心总有一天会发生变故。经过反复思考他认为洛阳比较适合自己保存实力,于是让行台工部尚书温大雅镇守洛阳,派秦王府车骑将军张亮率领亲信王保等一千多人前往洛阳,拿出大量的金银丝帛,暗中结交崤山以东的豪杰,等待事态变化。
李世民的这一举动被李元吉发现了,但他不好直接告秦王谋反,所以先告发张亮图谋不轨。张亮因此被交付有司考察,在付有司张亮从始至终一言不发,朝廷因没有实际证据,只好释放了他,让他返回洛阳。
李建成在夜间召来李世民与他一起饮酒,暗中在酒里下毒想要谋害李世民。李世民饮酒后突然心痛,吐血数升,淮安王李神通即搀扶着他返回西宫。
高祖到西宫询问李世民的病情,然后批评李建成说:“秦王向来不能饮酒,从今以后,你不能够再与他在夜间饮酒。”
面对吐血的儿子,高祖非常难过。他对李世民说:“首先提出反隋谋略的人是你,消灭敌人、平定海内,都是你的功劳。我本打算立你为太子,你却坚决推辞。而且,李建成年纪最大,被立为太子已经很长时间了,我也不忍心夺去他的太子之位啊。我看你们兄弟似乎难以相容,一起住在京城里,肯定要发生纷争,我应当派你返回行台,留居洛阳,陕州以东的广大地区都归你主宰。我还要让你设置天子的旌旗,如同汉朝梁孝王那样。”
李世民听了父亲的话不禁痛哭流涕,以不愿意远离父皇为由来推辞。高祖说:“天下都是一家,东都和西都两地路程很近,只要我想念你,便可动身前往你的封地去看你,你不用烦恼悲伤。”
当李世民准备出发的时候,李建成和李元吉一起商议说:“如果秦王到了洛阳,拥有了自己的土地与军队,我们便再也不能控制他了。不如将他留在长安,这样他只能是一个匹夫,想捉住他也非常容易。”
于是,他们暗中让好几个人以密封的奏章上奏高祖称:“秦王身边的人们得知秦王要前往洛阳,无不欢欣雀跃。看秦王的意向,恐怕他不会再回长安了。”他们还指使高祖宠信的官员以秦王去留的得失利弊来劝说高祖。高祖年老,本来生性多疑,听了官员的上奏,便立刻改变了主意,秦王前往洛阳的事又半途搁置了。
李建成、李元吉与后宫的嫔妃日夜不停地向高祖诬陷李世民,高祖信以为真,便准备惩治李世民。陈叔达进谏说:“秦王为天下立下了巨大的功劳,是不能够废黜的。况且,他性情刚烈,倘若加以折辱贬斥,恐怕经受不住内心的忧伤愤怒,一旦染上难以预料的疾病,陛下后悔还来得及吗!”
这时的高祖就像墙头草一样左右摇摆不定,当他听了陈叔达的话,这才没有处罚李世民。李元吉暗中请求高祖一定要杀掉秦王李世民,高祖说:“他立下了平定天下的功劳,而他犯罪的事实并不显著,用什么作为借口呢?”
李元吉道:“秦王刚刚平定东都洛阳的时候,观望形势,不肯返回,散发钱财丝帛,以便树立个人的恩德,又违背陛下的敕命,不是谋反又是什么!陛下应该赶紧将他杀掉,何必担心找不到借口!”高祖虽然没有答应李元吉的请求,但是秦王身边的危险一刻也没有排除。
秦王府的幕僚属官人人为自己的前途感到忧虑,不知未来会面临什么样的灾难,行台考功郎中房玄龄对比部郎中长孙无忌说:“现在秦王与太子之间的仇怨已经酿成,一旦祸患暗发,局面不可收拾,不如我们劝说秦王,采取与周公平定管叔、蔡叔相似的行动,以便安定皇室与国家,存亡的枢机就是现在了!”
长孙无忌说:“我有这一想法已经很长时间了,只是不敢说出口。现在你说的这一席话,正好符合我的心愿,请让我代您禀告秦王。”
于是,长孙无忌进入李世民的卧室,将他的想法告诉了李世民。李世民把房玄龄召来,秘密商议此事。
房玄龄说:“大王功盖天地,应当继承皇帝的大业。现在大王担心危机发生,正是上天在帮助大王啊,希望大王不要疑惑不定了。”
在房玄龄、杜如晦和长孙无忌的劝说之下,秦王李世民发现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最后终于下定决心,准备诛杀太子李建成和齐王李元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