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终于成功
我在电影行业里品尝到了成功的滋味,树立了一个全新的人生目标;我开始制订一个雄心勃勃的计划。
“我们会用到第三个场景!”塞内特对摄影师说,“这需要多少胶卷呢?”
“大约2000英尺胶卷。”摄影师回答说。
“好吧,继续这个场景的拍摄,将其他的胶卷都扔掉。你觉得自己能在这个星期完成两个胶卷的拍摄吗?”塞内特转身问我。
“看我的!”我骄傲地说。我感到无比激动。他们一周要支付我200美元,并且愿意耗费数千英尺的胶卷去拍摄我的喜剧。“这个行业充满财富!一笔巨大的财富!”我心想。
在那个时刻,我的目标一下子冲到了一个让人炫目的高度。我看到了自己在这个行业做5年或是10年之后退休的场景。到时候,我可能会拥有一万英镑甚至是两万英镑的财富。
这部喜剧在那一周就完成了。我每天都在工作,充分利用阳光充足的每个时刻,甚至连中午吃饭的时候都没有停下来休息。
我享受这样的工作,甚至连摄影机发出流畅的嘀嗒声对我来说都是一种刺激。无数个想法从我的脑海里冒出来,我想出了十几个以后要拍摄的喜剧剧本。我想起了之前所见到或是听到的有趣事情,然后写出大致的表演场景。我甚至会在半夜醒来,为脑海里冒出来的全新想法而哈哈大笑。
我的第一部喜剧电影上映之后,取得了巨大的成功。电影制作公司要求立即拍摄更多这样的电影。此时的我正在拍摄《困在雨中》,在接下来的一周里我又拍摄了《发笑的气体》,这些电影都极受欢迎。
每天早上,我来到舞台的化妆间,其他与我搭档的演员都已经在那里等候着,想要知道他们今天要扮演什么角色。其实,我也并不总是知道他们该扮演什么角色,不过当我在舞台上跳一段吉格舞和木屐舞热身,摄影机开始拍摄之后,很多全新的想法都会迅速进入我的脑海。
我告诉其他演员该如何扮演他们的角色,我甚至会亲自向他们示范该怎么表演,而我则充满热情地扮演自己的角色,有时会逗一下摄影师,大声发笑,吹着口哨或是翻跟头。摄影机将这一切都拍摄进去。之后,在冲洗胶片的时候,我们会选择一部分,将其他的胶卷都扔掉,选取最好的片段,然后重新编排成一个完整的胶卷,成为最终在屏幕上播放的电影。我喜欢这个过程,我在摄影棚的工作一刻都没有停止过,也从来不会感到疲倦。
我唯一安静的时刻就是化妆的时候。有时,我会想起早年在英国科芬园集市上的经历,想起母亲,还有与威廉·吉利一起表演的时光。
“人生真的太有趣了。”我对自己说。我化了一个面包师的妆,要求手下的工作人员预订一车面粉,每当我在摄影机拍摄范围之外的时候,都会用面粉玩耍,发出笑声。最后,我们拍出了《面团与炸药》这部电影。当时,我认为这是一部成功的电影。
当我的电影一开始在电影院里播放的时候,我便满心愉悦地混在大门前的人群当中,想要进去看看,快速转动着拐杖,想要知道他们对我的喜剧电影的评价。我也喜欢到电影院里面去看看,喜欢听到观众看到我出现在屏幕上时他们发出的笑声。我第一次想到了自己在电影行业里应该具有的远大目标。我现在依然有这样的目标,我想让人们发笑。
观众会以两种方式发笑,一种是在舞台上,演员们要在脚灯营造的紧张气氛中努力做出滑稽的表演,我之前从未意识到这点。但在一天晚上,当我与一群观众在一个又小又暗的小电影院里观看屏幕上的画面,观察身边的观众做出的反应时,我突然意识到了这是另一种方式。
我会跟着一大群观众挤入电影院看我最新的电影。电影院里面的场景真的可以说是乱作一团。观众们都笑得在椅子上左摇右摆,连续5分钟发出歇斯底里的笑声。“哦,不会吧!”我对自己说,“你很受这些人的欢迎。你很受这些人的欢迎!”突然间,笑声停止了。
我一脸忧郁地看着周围的人。我看到数百张脸在昏暗的灯光映衬下显得苍白,完全专注于屏幕——没有一个人发笑。我忐忑地看着屏幕,只见屏幕上化了妆的卓别林站在那里不动,在一场笑剧里竟然站着不动。我在想为什么自己之前竟然没有剪掉这样的画面呢。电影院里一片安静,我能听到放映机在转动胶片时发出的声音。
接着,我看到屏幕上的自己缓慢地转动,看到了自己的表情变得严肃与果断,看到了自己用力握着拐杖,大摇大摆地走开了。我正在追赶那位偷了我的啤酒的强壮劳工。
一个人发出了笑声,这是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声,“哈哈哈”这样的笑声就像一阵波浪传遍了整个电影院,整个电影院都弥漫着笑声。
“就是这样!这就是我想要看到的!这就是我想要看到的!”我说。我迅速走出电影院,认真地对此进行思考。我不得不从十几个人的膝盖旁边走过,但是没有一个人注意到我的存在,他们依然在那里哈哈大笑。
我将拐杖夹在手臂中,双手插进裤袋,走路回到酒店。这就是我要找寻的——哈哈大笑!任何一种笑声都是不错的,能让观众发出任何一种笑声都能让你得到很好的薪水。但是,发自内心的哈哈大笑则是能够温暖人的心灵的,这是让你与别人成为朋友的东西,这才是真正应该展现出来的东西。当你掌握了这个技巧,才能真正抓住观众的心。从那以后,我就朝着这个方向去拍摄。
在那之后,我经常去电影院观察观众的反应,寻找哪些场景会让观众发出那样的笑声,然后思考怎样才能得到那样的笑声。在这期间我从未被观众认出来,不过倒是有一些人问我对查理·卓别林的看法。我现在不记得自己当时说过什么了。事实上,在那个时候,我并不是很在意查理·卓别林怎么样,我只是在思考着他的工作、成功以及越来越庞大的银行账户数字。
我在这个行业的第一次大潮中进入了这个行业,拥有财富似乎在一夜之间就能实现。很多电影制作公司都无法在很短的时间内推出新电影,满足观众的观影需求。在这场游戏最狂热的时候,很多电影公司的行为就像赌博。对他们来说,金钱不算什么,他们成百上千地投资。“快点儿给我们拍出电影,快点儿给我们拍出电影!不要去管成本!”他们整天都这样说。我听说一些裁缝、开电动车的司机带着几百美元进入这个行业之后,现在都变成了百万富翁。在短短的半年时间里,我就开始嘲笑自己只赚5万美元的想法了。
西德尼此时已经在歌舞剧团里表演了,他就是在这个时候来到洛杉矶的。我坐上公司的一辆豪华汽车到火车站去接他。西德尼还是那么忠实可靠,有着敏感的商业嗅觉。他已经意识到了这个行业的发展趋势,正在与埃塞尼电影公司商议一份待遇丰厚的合同,而我在这个过程中故意对合同的条件不满意。
“查理,要是我们把握得好,这个行业可以赚到很多钱!”西德尼说。
“很多钱?如果这是真的,如果我能继续保持这样的受欢迎度,我会在退休前赚到50万美元!好好地跟着你的弟弟查理我干吧!”我愉快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