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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9 子击磬于卫,有荷蒉(kuì)而过孔氏之门者,曰:“有心哉,击磬乎!”既而曰:“鄙哉!硁硁乎!莫己知也,斯己而已矣。深则厉,浅则揭。”子曰:“果哉!末之难矣。”
14.40 子张曰:“书云:‘高宗谅阴,三年不言。’何谓也?”子曰:“何必高宗?古之人皆然。君薨,百官总己以听于冢宰三年。”
14.41 子曰:“上好礼,则民易使也。”
14.42 子路问君子。子曰:“修己以敬。”曰:“如斯而已乎?”曰:“修己以安人。”曰:“如斯而已乎?”曰:“修己以安百姓。修己以安百姓,尧舜其犹病诸?”
14.43 原壤夷俟。子曰:“幼而不孙弟,长而无述焉,老而不死,是为贼。”以杖叩其胫。
14.44 阙党童子将命。或问之曰:“益者与?”子曰:“吾见其居于位也,见其与先生并行也。非求益者也,欲速成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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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9 子击磬于卫,有荷蒉(kuì)而过孔氏之门者,曰:“有心哉,击磬乎!”既而曰:“鄙哉!硁硁乎!莫己知也,斯己而已矣。深则厉,浅则揭。”子曰:“果哉!末之难矣。”
孔子在卫国击磬,有个背扛草筐的人从门前走过,说:“这个击磬的人有心思呀!”一会儿又说:“想不开呀,声音硁硁的。没有人了解自己,那就专守自己的志向好了。《诗经》里不是说嘛,好像涉水一样,水深就穿着衣服蹚过去,水浅就撩起衣服蹚过去。”孔子说:“这话说得真干脆,没有什么可以难倒他了。”
前边咱们学过,孔子曾向鲁国的乐师击磬襄学过乐器。磬是一种打击乐器,琴是弹拨乐器,孔子都下过功夫学习过。这大概是滞留在卫国的时候,哪天闲来奏乐抒发心情吧。
这可真是奏乐者无心,听声者有意。虽然这位身份不明、背草筐的人,看上去是个靠体力劳动来维持生活的人,但仅仅从门前路过,听到孔子击磬,就能从中听出孔子的心声。这个人不简单,有相当的音乐造诣,说不定还有什么复杂的身世背景。
而且,这个人不光听得懂音乐,还随口能吟诵《诗经》。“深则厉,浅则揭”其实出自《诗经•匏有苦叶》。可见这个人有非常深厚的礼乐文化素养,绝非普通人。
孔子听到这个话,不由得心生感慨。他心里肯定明白,这个人绝对是个人物,甚至在某种程度上还是他的知音,比他身边的学生更能理解他。对此,他无话可说,只有赞叹。
看来,孔子返鲁之前,滞留在卫国的时候,心情并不愉快。言为心声,乐能感人,他此时此刻演奏的音乐,是他内心情绪的无意识表露吧。孔子虽然说过不患人之不己知,但江湖草野之人能够懂他,也算是很大的安慰了。
14.40 子张曰:“书云:‘高宗谅阴,三年不言。’何谓也?”子曰:“何必高宗?古之人皆然。君薨,百官总己以听于冢宰三年。”
子张说:“《尚书》上说,‘殷高宗守丧,三年不讲话。’这是什么意思?”孔子说:“不仅是高宗,古人都是这样啊。老国君死了,新国君都是三年不说话,朝廷百官各守自己的岗位,听命于宰相三年。”
这里说的高宗是商王武宗。这里引的《尚书》出自《无逸》篇,内容是世子为先王守丧三年。这种风俗习惯在孔子以前很早就有,看来这是在学习《尚书》时,子张对此有所疑问。你从孔子的回答来分析就能看出,他对此事持肯定态度。这个事情,后面我们还会学到。
虽然后世不断对此有争议,但这个风俗习惯确实起源很早而且保存长久,直到清末,仍然有所谓“丁忧”的大量实例。就是朝廷官员遇到父母去世,必须辞官回到家乡,给父母守孝。
14.41 子曰:“上好礼,则民易使也。”
孔子说:“居上位的人喜好礼,那么百姓就容易指使了。”
类似的话,孔子不止一次说过。你还记得,《子路篇》里他曾说过:“上好礼,则民莫敢不敬;上好义,则民莫敢不从;上好信,则民莫敢不用情。”意思都相通。
都是在强调,执政者位居上位,权力、资源都在你手中,你的所作所为影响整个社会。因此,要想治理国家、使用百姓,你首先要严格要求自己。只要你依礼而行,那普通百姓都会服从,不会遇到抵抗不从的事情。
14.42 子路问君子。子曰:“修己以敬。”曰:“如斯而已乎?”曰:“修己以安人。”曰:“如斯而已乎?”曰:“修己以安百姓。修己以安百姓,尧舜其犹病诸?”
子路问什么叫君子。孔子说:“修养自己,恭敬谨慎从事。”子路说:“这样就够了吗?”孔子说:“修养自己,安抚周围的人。”子路说:“这样就够了吗?”孔子说:“修养自己,使百姓安定。修养自己使百姓安定这种事,就连尧舜恐怕也还头疼呢。”
孔子多次谈到君子的标准问题,这里他的意思是:首先是修养自己,这一点是君子立身处世,进而治理国家政务的关键所在。如果能做到这样,就可以让身边周围的人和全社会的人都得到安定。这就是《大学》里讲的,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意思。
子路有意思,听到老师回答,还感到意犹未尽,不太满足。于是他就继续追问,难道这样就够了吗?还有什么更深刻的道理?他两次连续提出追问,孔子反弹了,告诉他,你不要贪多务得,我讲的这几点足够你消化、受用了。甭说别的,就这一条“修己以安百姓”,连古代的圣王尧帝和舜帝都还没有完全做到呢。
14.43 原壤夷俟。子曰:“幼而不孙弟,长而无述焉,老而不死,是为贼。”以杖叩其胫。
原壤岔开双腿坐着等待孔子。孔子骂他说:“年幼的时候,你就不讲孝悌,长大了又没有什么可传述的,老朽之人还没有死,真是害人虫。”边说,边用手杖敲他的小腿。
先秦时代没有椅子,一般人是跪坐在席子上。原壤两条腿分开坐,是一种很不礼貌的行为。这个原壤是鲁国人,据说是孔子的老友。当年他的母亲死了,孔子帮他办丧事,他竟然在丧期大声歌唱,孔子认为这简直是大逆不道。
如今老了老了,再次遇见,原壤仍然不见有何改进,还是那个提不起来的样子。孔子很生气,因为他们是发小,所以也就不客气,边骂边用手杖敲他的小腿。
14.44 阙党童子将命。或问之曰:“益者与?”子曰:“吾见其居于位也,见其与先生并行也。非求益者也,欲速成者也。”
阙里的一个少年,为其主来向孔子传话。有人问孔子:“这是个求上进的孩子吗?”孔子说:“我只见他忝居成年人的位子上,又见他和长辈并肩而行,他不是要求上进的人,是个贪求速成的人。”
按照古代的礼节,少年人不能占据成年长辈的位置,也不能跟长辈并肩同行。可这个孔子老家的少年人,偏偏这么做了,这显然违反了礼仪。对此,孔子看在眼里,虽然当时没出声,但心里很不高兴。所以有人来问他,“刚才这个少年人,您觉得怎么样?这么小就能迎宾待客、出门办事,是不是一个积极求上进的人哪?”
孔子最讲长幼有序。于是就直截了当回了话,从他刚才的表现可以推断出,他并不是人们以为的求上进的人。他只不过是个贪求速成,一门心思只惦记着如何上位的人。
急于上位,急于成名,时至今日,这样的情景也不少见。我认为长幼有序,尊敬师长、前辈,对老人保持必要的礼敬,是中华民族优秀的传统,到今天也并不过时。
出自《论语·宪问篇》的成语
危言危行、没齿无怨、见危授命、被发左衽、匹夫匹妇、思不出位、以德报怨、怨天尤人、下学上达、知其不可为而为之、深厉浅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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划重点:孔子虽然说过不患人之不己知,但江
湖草野之人能够懂他,也算是很大的安慰了。
孔子多次谈到君子的标准问题,他认为首先修养自己是君子立身处世,进而治理国家政务的关键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