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浇花。我喝药。我感觉到药液顺着食道汩汩而下，均匀地盖浇在胃上，像营养液均匀落在花叶上。可是花没有好转，叶子还是一片一片泛黄凋落了。身体也没有立刻好转，灵魂依旧找不到由头狂欢。但我不怕。我什么都不怕。我登高远眺，无所畏惧。我能运用我与生俱来的聪明才智稳定地在二元世界探究事物的根源，无论是光明与黑暗，我无所畏惧。这与生俱来的，本能般的，带着股荒蛮的勇气，是我最卓越的天赋。生命之脸有了悲观的打底色，可以淡化任何伤痕。一无所获，亦是所获。我一无所有。我拥有一切。

不管去哪里，你都不得不做一些错事。这是生命的基本条件，要求你违背自己认同的身份。在某些时候，每个活着的生命必须这样做。这就是终极的阴影，造物的缺陷。这是终极诅咒，那个吞噬所有生命的诅咒。整个宇宙都是这样。在这样的宇宙下生存，面对内在的绝望和悲观，去接受世俗的责任与界限，不再闹脾气，把错的路走成对的，才是真正的革命英雄主义。不能甘之如饴，也能安之若素，才是真正的革命乐观主义。

世事无常，往往情不敢深至，恐大梦一场；卦不敢算尽，畏天道无常。几千几万个人，谁欢喜的眉梢不带有悲剧色彩。笑呵呵的悲观主义者。多么乐观多么勇敢。以悲观之心情过乐观之生活。以无生之觉悟过有生之事业，或是勇敢者的最佳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