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美洲大陆

“一线通两洋”，这句话是美国人对这条横贯美洲腹地的铁路干线的总称。这条铁路分成两个不同的线路：属于中央太平洋铁路公司的是从旧金山到奥格登段，属于合众太平洋铁路公司的是奥格登到奥马哈段。再加上从奥马哈到纽约有5条不同的路线，交通往来频繁，一共3786英里长。在过去，从纽约到旧金山要走6个月，现在有了这条铁路，只要7天就可以了。

铁路要穿过一片至今还经常有印第安人和野兽出没的地区，1845年左右，摩门教徒被赶出伊利诺伊州以后，就开始在这个地区建立了定居点。

说到这条铁路的历史，1862年，联邦政府不顾南方议员的反对，选定了北方这一段路修铁路，当时是伟大的林肯总统亲自选定奥马哈作为这个新铁路网的起点。太平洋铁路沿途附设了很多支线，这些支线穿过衣阿华、堪萨斯、科罗拉多、俄勒冈等州。正因为有了这条铁路，福克先生才有可能，至少他才敢希望在12月11日从纽约搭船到英国利物浦。

路路通仔细端详了福克先生所在的车厢，他发现这个神奇的交通工具有点像放在两个铁架上的长长的公共马车，每个铁架子上都由四个轮子支撑着向前运动，活动起来可以形成一个小小的弧度。

在这一列火车的车厢里面，两行靠背椅整齐地排着，中间隔着一条过道，车厢与车厢之间是相连通的，每一节车厢都设有洗手间。列车上附设有客厅、眺望车、餐车、咖啡厅。车厢里的过道上有小贩来往卖书报、酒类、食品和雪茄，生意颇为红火。

晚上6点钟，火车载着旅客出发了。这时天已经黑了，寒冷和黑暗笼罩着大地，天空乌云密布，看样子将要下雪。火车前进的速度并不是很快，如果连站上停留的时间也计算在内，时速度超过20英里。不过这样的速度已经足够按时到站了。

车厢里，旅客们很少交谈，大家都昏昏欲睡。路路通坐在密探费克斯旁边，并不是为了跟他聊天，他们已经不是朋友了，两个人的关系冷淡了很多。虽然费克斯对路路通的态度没有任何改变，但路路通时刻盯紧他。费克斯要是打什么坏主意，路路通就立刻掐死他。

一个小时后，天空飘起雪花来，所幸雪下得不大，并不影响列车的前进。8点钟，一个列车员走进车厢，通知旅客睡觉的时间到了。原来这个车厢是一节卧车，还可以改装成单间。人们只要把座椅的靠背放下来就成了一张床，然后用厚厚的帷幔分隔开来，铺上雪白的床单，放上柔软的枕头，旅客们就可以像在游轮的船舱里那样舒服地睡觉了。

夜间12点，火车驰过加利福尼亚州的立法议会所在地——萨克拉门托，车上旅客大多已经进入梦乡，所以他们错过了这个城市的美丽车站和码头，宽阔的大街和豪华的旅馆，还有那些教堂和街心公园。

等旅客们一觉醒来，火车已经进入内华达山区。早上8点钟，车上的卧铺又变成了普通的座椅。旅客们可以透过玻璃窗尽情浏览这片山区的美景。这段铁路是沿着崎岖的山脉修建的，火车行进的路线令人感到很奇怪。火车忽而挂在半山腰，忽而悬在峭壁上，忽而又以大胆的弧度避开陡峭的山脚，忽而又钻进了似乎没有出口的狭窄山谷。那火车头看起来黑里透光，顶上一盏照明灯射出雪亮刺眼的光芒，此外还附装着一个银色的警钟和一个像猪嘴一样伸在车头前的“驱牛”排障器。这时，在汽笛怒吼和瀑布奔流的共鸣声中，只见火车吐出的黑烟在漆黑的松林上空缭绕飞舞，那声音、那样子都非常壮观。

将近9点钟的时候，火车从卡尔松山谷进入了内华达州，继续向东北奔驰。火车在雷诺停了20分钟，旅客们吃了午饭。12点整，火车又从雷诺出发。

饭后，福克先生、艾娥达夫人、路路通，还有费克斯回到自己的车厢座位上，欣赏着从眼前掠过的千变万化的景物：群山围绕着广阔无边的草原，翠绿的草原上流动着清澈的小河。有时可以看到远处一大队的野牛，这些家伙经常给火车带来麻烦。人们曾经看见成千上万的野牛一队紧接着一队穿过铁路，往往一过就得好几个钟头，这时火车只好停下来为它们让路。

很不幸，今天正好遇上了这种事。下午快3点钟的时候，火车司机突然发现前面约有一万三千头野牛，正排着队伍穿越铁轨，挡住了火车的去路。火车立即减速，司机想用车头的排障器把牛群轰开，强行通过，但是这些野牛一点也不害怕，最后火车只好停了下来。

人们看着这些被美国人错误地叫作“水牛”的野兽不慌不忙地穿过铁路，一点办法都没有。它们一边走一边发出惊人的吼声。这些野牛比欧洲的牦牛大，腿和尾巴都很短，前肩高耸，形成一个肉峰，两角分开向下弯曲，头颈和双肩都长满了鬃毛。这种牛群朝着某一个方向前进的时候，谁也不能叫它们停止或者改变方向，它们跟流动的河水一样无法阻挡。

这种奇异的景象吸引了无聊的旅客们，他们都跑到车厢过道上去看。但是福克先生，这位本来应该比别人更着急的绅士，却像一尊佛像那样淡定，依然气定神闲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等着野牛为他让路。但是，他的仆人路路通可生气了，他恨不得拿出手枪向这群畜生狠狠地射击一顿。

“这种鬼地方！”路路通叫着说，“一群野牛就能把火车给拦住！这些蠢东西不知道自己妨碍交通了。我现在倒很想知道福克先生对这件事是不是也有预见的。还有这个火车司机，他居然不敢开车从这群拦路的野牛中冲过去！”

火车司机仍然在等着，虽然他可以开着火车把牛群撞开一个豁口，但把野牛撞死了，它们的尸体也会阻碍交通，火车还是不得不停下来，严重的话还会出轨。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耐心等待，完事之后再加快速度来补偿耽搁了的时间。

野牛的队伍足足过了3个小时，直到天黑，铁路才给让出来。在最后一批野牛跨过铁路的时候，它们的先头部队则已经消失在地平线上了。

这样一来，已经是晚上九点半钟了，火车这才进入了犹他州。这里是大咸湖区域，是摩门教徒的世外桃源。

【要点思考】

1.找出本章中的一句比喻句，并说说它的作用。

2.面对野牛阻拦火车前进，福克先生和路路通的态度分别是怎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