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部制订行军计划

九十一团的先遣营所隶属的旅部驻扎在萨诺克，所以火车的目的地正是这里。几天来，火车在路上走走停停，最终来到了萨诺克，扎格纳大尉连忙到旅部去报告：“先遣营已经到达目的地。”

旅部的值日官是副官泰尔勒大尉，见扎格纳大尉前来报到，他有些不高兴地说：“你们没有接到改变行军路线的指示，是不能随便改变行军计划的，因为行军计划是规定好了的。你们先遣营到达的时间比总参谋部规定的时间提前了两天，你能解释一下这是为什么吗？”

扎格纳大尉的脸有点儿发红，他很后悔自己没在车厢上把一路上收到的有关的电报指示认真看几遍，只好满含歉意地说：“对不起，长官，这是我工作的失误。”

“我对您的行为感到很吃惊。”泰尔勒大尉说道。

扎格纳大尉连忙纠正道：“我们军官在相互称呼对方的时候应该用‘你’，士兵对军官说话的时候才应该用‘您’。”

泰尔勒大尉吐了一口唾沫，亲昵地拍着扎格纳大尉的肩膀说：“好吧，都差不多。不过，既然早来了两天，您就得在这儿停留两天了，我们可以趁此机会好好地玩一下。”

说着，泰尔勒大尉换了衣服，带着扎格纳大尉去参加了一个舞会。在舞会上，扎格纳大尉又认识了工兵队队长，他也是个大尉。

从舞会出来后，他们三人一起来到一家酒馆。三个人来到了一个小包间，泰尔勒给三个人各点了一些酒，正喝着，旁边的包间里有人喝醉了，正在发酒疯。老板娘告诉他们，坐在隔壁的也是一名军官。这名军官不是别人，正是杜布中尉。正当三个人在酒馆喝酒的时候，先遣营临时驻扎在了一所中学里。

三人喝了一会儿酒之后，扎格纳大尉就回自己的营里去了。泰尔勒大尉被叫到旅部，旅长的副官已经找了他一个多小时，因为师部下达了新命令：根据新的作战部署，一〇二团先遣营已经沿着九十一团的行军方向和路线前进了，九十一团的行军计划必须立即做出调整。这样一来，九十一团的行军计划全都被打乱了。

很快师部又给旅部发来了一封电报，让旅部于当日傍晚六时撤出该城，向桑博尔进发，并在桑博尔待命，九十一团的先遣营与之随行，以作掩护。

根据师部下达的命令，旅部制订了各个部队的行军计划：先头部队于下午五点向吐洛瓦出发，南北两翼的掩护部队应保持三公里半的距离，后卫部队于下午六点三刻出发。

顿时，先遣营驻扎的中学里一片混乱，大家都像热锅上的蚂蚁。营部决定立即召开军官会议，绝大部分军官都到了，唯独少了杜布中尉，他的勤务兵挖地三尺也没能把他找出来。卢卡什上尉找来帅克，对他说：“我相信凭你的聪明和机灵，你肯定很快就能找到他的。”

“报告上尉，要想把杜布中尉找来，您必须给我一份书面指令，否则他是不会相信我的话的。”听帅克这么说，卢卡什上尉连忙找了一张纸，在上面写了一道命令，让杜布中尉马上来中学开会。

帅克接过那张纸，自信地说：“您就放心好了，我会很快帮您把杜布中尉找回来的，很多士兵看到他进了对门的酒馆。”

帅克走进了酒馆，老板娘拉住他，不停地问他要喝点什么。帅克巧妙地摆脱了老板娘和服务员的纠缠，很快爬上了楼梯，然后挨个房间搜寻，却发现楼上所有的房间都是空的。当他走到走廊的尽头时，看到一个房间的门紧闭着。他轻轻地推了一下门，门竟然开了，里面传来一个中年男人喝醉酒后发出的怪声。

帅克轻轻地敲了敲门，杜布中尉大声说：“请进！”显然他将这里当成了他的军营。

帅克走进了房间，把卢卡什上尉写的便条递给了杜布中尉，并说：“报告中尉，这是卢卡什上尉让我给您传达的命令，请您立即跟我回到中学，也就是我们军营去。那儿正在召开重要的会议，所有的军官都到了，就差您了。”

杜布中尉瞪着帅克看了好一会儿，终于想起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是谁。他生气地说：“帅克，你现在还不认识我邪恶的一面，你等着，我不会让你有好下场的。你说的全都是假话。”说着，中尉拿起桌上的便条，撕了个粉碎，然后又让服务员再给他倒酒。

帅克走上前一步接着说：“报告中尉，这是师部刚刚下的命令，现在军官们都在旅长那里开会。我们马上就要出发了，旅部正在商量哪一个连当先头部队，哪一个连担当侧翼，哪一个连担当后卫。我想，您也应该对此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呀。”

听了帅克的这些话，杜布中尉终于清醒了一点儿，现在他已经清楚地知道自己不在军营里了，为了慎重起见，他又问了一句：“我这是在哪儿？”

“报告中尉，您在酒馆里，现在整个旅部都在等您一个人呢。”帅克耐心地回答道。

此时，杜布中尉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急忙从沙发上站起来，四处寻找自己的制服。帅克连忙帮他找到衣服，并给他穿上，然后两个人一起离开了酒馆。

到了中学之后，帅克让杜布中尉自己上楼开会，自己则先行离开了。中尉失去了帅克的搀扶，连路都走不稳了，他摇摇晃晃地上了楼，走进正在举行军事会议的教师休息室，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然后便耷拉着脑袋。在讨论的时候，他偶尔大声喊着，对别人的意见表示赞同。

会议快要结束的时候，全部计划都已经制订好了，由卢卡什上尉的十一连充当先头部队。杜布中尉突然一愣，站起来又喊了一句谁也听不懂的话。这时，卢卡什上尉狠狠地瞪了昏昏沉沉的杜布中尉一眼。

会议结束之后，卢卡什上尉把勤务兵古纳尔特叫来，让他把杜布中尉抬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