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塔波尔车站
随着一声长长的汽笛声,火车告别了塔波尔车站,继续向布杰约维采开去。
帅克下了火车,来到了站台,见到了塔波尔车站站长。两个人刚交谈没多久,就争执起来,站台上的乘客纷纷围了过来。
帅克一再强调自己是无辜的,围观的人看到帅克那张善良、天真的脸,也坚信他是无辜的,其中有一位太太生气地说:“看看,他们又在欺负小兵了。”
人群中还有一位好心的先生,他对火车站长说:“我相信这位帅克先生是被冤枉的,我愿意替他交二十克朗的罚款。”
这时,来了一个宪兵队长,他在人群中随便抓住一个人,说:“你在这里煽动群众,看你会有什么下场!”尽管那个可怜的人一再表示自己只是一个屠夫,绝对没有想过煽动群众,可最后还是被带走了。
那位好心的先生替帅克交过罚款后,把帅克领到车站附近一家不错的酒馆,请帅克喝酒。当他得知帅克所有的东西都落在了火车上之后,又慷慨解囊,给了帅克五克朗,作为帅克赶往部队的路费。
帅克拿着那位好心的先生给他的五克朗,坐在酒馆里慢慢品尝着美味的啤酒。刚刚围在站台上看热闹的人群还没有散开,他们还在热烈地谈论着帅克的事情。可是,帅克对这些丝毫不关心,他现在唯一担心的事情是,卢卡什上尉没有了勤务兵怎么办?
帅克坐在酒馆里一杯一杯地喝着啤酒,他清楚地知道,每多喝一杯啤酒,自己买到火车票的希望就越渺茫,可是他还是将五克朗都花在了买啤酒上。
这时,宪兵队的一个士官来到了帅克的跟前,他身后还跟着四个背着刺刀的士兵。士官用很不标准的捷克语对帅克说:“请出示你的证件!我看你喝了半天的酒,一直不肯离开。”
帅克回答说:“我没有证件,我的证件都丢在火车上了,现在我没有办法离开这里了。”
“每一个士兵都应该有证件,没有证件的就要被关起来。”士官严厉地说。
帅克无奈地耸了耸肩,只好随他们到了军事运输总部。士官将帅克带到了一间办公室里,办公室的桌子上堆满了各种乱七八糟的文件,在堆成小山的文件后面,坐着一位中尉。
士官向中尉行了一个军礼,报告说:“中尉长官,我们在车站抓到了一个没有任何证件的逃兵。”
中尉好像对这种事情已经见怪不怪,只点头“哦”了一声,然后开始询问帅克:“你待在塔波尔车站干什么?”
“报告长官,我在等去布杰约维采的火车。我是卢卡什上尉的勤务兵,我跟他一起乘火车去布杰约维采,我们要去前线的九十一团。可在火车上的时候,他们断定是我让火车停了下来,非得让我到塔波尔站长那里交罚款。因此,我就在这里等下一列到布杰约维采的火车,事情就是这样的。”
“简洁一点,不要东拉西扯,没头没尾的!”
“长官,我本来是要和卢卡什上尉一起到布杰约维采九十一团去的。不过,我们遇到了很多倒霉的事情,首先是一个小偷偷走了我们的箱子,接着一位秃头的先生将我赶出了车厢,我只好站在过道里。在过道里,我看到了报警器,然后,我们的火车就突然停了下来。火车管理员冤枉我,说是我把火车弄停的,非得让我在塔波尔车站下车,去见站长。就这样,我所有的证件都跟着卢卡什上尉走了,我什么也没有了。”
看着帅克那张动情的脸庞,这位中尉心里琢磨着:这个人肯定是个白痴,别人说话都支支吾吾的,他却什么都往外说,真是个大白痴。
可是,中尉还是相信了这个白痴的话。他问:“前往布杰约维采的火车一趟接着一趟,你为什么不坐呀?”
“因为我只顾着喝酒,喝着喝着就忘记要赶车了。”
中尉觉得在这个白痴身上浪费时间不值得,就假装生气地说:“你这个蠢货,赶快去买一张到布杰约维采的火车票,马上离开这里。如果再让我看到你,我一定会把你当作逃兵抓起来的。”
中尉让士官立刻把帅克送到车站,士官刚出门又回来了,他对中尉说:“这个傻瓜没有士兵证,无法免费乘车,他又没有钱买车票,这可怎么办?”
中尉想了想说:“就让他步行去布杰约维采吧,要是他迟到了,就让军队关他的禁闭,他怎么样跟我们又没什么关系。”
押送帅克的那个士官不知道脑子里想什么,他不仅请帅克喝了黑咖啡,还送给了帅克一些面包和烟丝。就这样,半个小时以后,帅克在茫茫夜色中离开了塔波尔。
帅克本来应该向南走的,可是他摸不着方向,一直向西走去。他裹着一件军大衣,唱着嘹亮的军歌,踏着月色下的雪地,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向了布杰约维采。他走累了就坐下休息一会儿,吸几口烟,然后继续唱着歌,向前赶路。
【要点思考】
1.帅克的二十克朗罚款的问题最后是如何解决的?
2.帅克最后为什么得步行前往布杰约维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