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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我现在可以很好地理解,某人在皮夹子的最里层把一个死亡时辰的描述带在身边穿过所有那些年。这想必绝不是特别渴望得到的一个;它们全都有某些近乎稀奇之处。譬如人们无法想象某人,他为自己抄录费利克斯·阿韦尔[122]是怎样死的。那是在医院里。他正以一种平和而镇静的方式死去,而那个修女也许以为,他这种样子已经比他的真实情况更远了。她大声嚷嚷着朝外面发出指示,哪里可以找到这个那个。这是一个几乎没受过教育的修女;她从未见过写出来的Korridor[123]这个词,而它此时无法避开;于是出现了这样的事,她说出“Kollidor”并以为,它是这样读的。这时阿韦尔推迟了死亡。在他看来,有必要先澄清此事。他完全清醒了并给她解释,它读作“Korridor”。然后他死去。他是个诗人并憎恶约莫粗略之类;或者也许这样做对他来说只为较真;或者这打扰了他,就是把这个作为最后的印象一同带走:世界如此马虎地继续下去。这从今以后再也不能裁决。只是人们不该相信,这是咬文嚼字。否则同样的指责便会击中圣徒让·德迪厄[124],他在死去时跳了起来并正好及时赶到花园,把那个刚刚上吊者的绳子割断,此人的信息以神奇的方式侵入他临死挣扎的那种封闭的紧张之中。对他来说这样做也只为较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