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5 35
35

亲爱的、亲爱的埃里克;也许你就是我唯一的朋友。因为我从未有过一个朋友。我本来乐意给你讲述一些事情。也许我们本来是合得来的。人们无法知道。我回忆起那时给你画肖像。外祖父叫了个人来替你画像。每天上午一个小时。我想不起画家是什么模样,他的名字我也忘了,虽然玛蒂尔德·布拉厄随时把它挂在嘴上。

是否他看过你,像我现在看你一样?你当时穿着一套天芥菜[86]颜色的丝绒西装。玛蒂尔德·布拉厄简直迷上了这套西装。但现在这已无关紧要。只是他是否看过你,我想知道。让我们设想,那是一个真正的画家。让我们设想,他没有想到你可能死去,在他画完之前;他根本没有感伤地看待这件事情;他只是工作而已。你那两只褐色眼睛不一样,这令他欣喜;他没有一时半刻为那只不动的感到难为情;他懂人情,没把任何东西摆到桌上去迎合你的手,那只手也许略微支撑自己。让我们此外还设想必要的一切并使之各有其用:那就有一幅画像了,你的画像,在乌尔涅克洛斯特的画廊里最后的那幅。

[87](如果某人现在走去,而且看见了他们所有人,那里就还有一个男童。等一下:那是谁?一个布拉厄。你看见黑色的田野上那根银色柱子和孔雀的羽毛吗?那里也刻着姓名:埃里克·布拉厄。不是曾经就有一个被处决的埃里克·布拉厄吗?当然,这人人皆知。但是这不可能关系到男童。这个男童是作为男童死去的,什么时候无所谓。你不能看见这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