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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到畏惧。对付畏惧人们得做点什么,一旦有了畏惧。在这里生病是很讨厌的,若是有人想起个主意,把我弄到上帝宾馆[7]里面去,我一定会死在那里。这个宾馆是个舒服的宾馆,客流如潮。谁想仔细观赏巴黎大教堂的正面,而不冒此风险,随时都可能被必须尽快横穿那里的开放广场并驶入宾馆的许多车辆碾倒,这几乎是不可能的。那是些小公共汽车,喇叭响个不停,就连萨冈公爵[8]恐怕也得让自己的马车停下,当这样一个小小的垂死家伙[9]非得径直入住上帝宾馆不可。垂死者都倔头倔脑,而整个巴黎交通中断,当那位出自殉道士街的大女士旧货商[10]驱车前往某个城市广场。人们可以注意到这些该死的小汽车都有特别诱人的乳白色玻璃窗,不难想象窗子后面最绝妙的垂死挣扎;对此,一个女管家的猜想就已足够。要是人们有更多的幻想力并朝其他方向发挥,那猜测简直漫无边际。可是我也看见过敞篷出租车驶来,车顶掀开的计时出租车,按通常的定价行驶:每个垂死小时两法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