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格勒的天空布满愁雨……

彼得格勒的天空布满愁雨，

又一列兵车开去打仗，

没有止尽——步枪接着步枪，战刀接着战刀，

车厢里挤得水泄不通。

这列火车里有千个生命经历了

别离的痛苦，爱情的慌乱，

力量，青春，希望……在日落的远方，

鲜血中飘浮着阴沉的乌云。

随便坐着，一些瓦兰人唱起了歌，

另一些叶尔马克人哼不成调，

于是又喊起乌拉，瓦相开着玩笑，

于是手轻轻地划起了十字架。

忽然，一片落叶被风吹起来，

照明灯摇晃，闪烁着，

在黑沉的乌云下，快活的号兵

吹起了出发的号。

号声呜咽，哀哭战斗的光荣，

充满了心灵深处的惊慌。

此起彼伏的“乌拉”喊声，

淹没了车轮的辚辚和汽笛的长鸣。

最后几个人消失在缓冲器的黑暗中，

于是黎明前出现了安静，

但从落雨的田野上还是朝我们传来“乌拉”，

在炸雷般的喊声中响着：捐躯时刻已到？

不，我们并不忧愁，我们也不怜惜，

虽然驶向雨蒙蒙的远方。

这明亮的、坚硬的忠实的金刚，

我们为什么需要悲伤？

这怜惜——它会被火焰，

大炮的轰鸣和马蹄的得得声所吞没，

这忧愁——它也会被流血的田野上

所蒸发出的有毒的气体所覆盖……

1914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