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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古典小说名著的现代阐释
1.4.4.4 4.精妙细节凸显同中之异
4.精妙细节凸显同中之异

《三国演义》善于抓住两军阵前厮杀的各自特点,对某些具体细节做精细的描写,来展示人物不同的特质,从而避免人物性格的雷同。作品中的张飞、许褚、马超都是勇猛暴烈的将领,尤其是许褚和张飞,性格极为相近,都同马超有过恶斗。但作者却抓住他们之间的差异,写得各显神彩。写许褚与马超的一场恶斗,写出了许褚性起,卸甲赤体来与马超决战的激烈拼搏场面,突出了斗勇斗力的特点;而写张飞夜战马超,则着重写两人斗勇又斗智的细节,作品中写道:

马超见赢不得张飞,心生一计,诈败佯输,赚张飞赶来,暗掣铜锤在手,扭回身觑着张飞便打将来。张飞见马超走,心中也提防,比及铜锤打来,张飞一闪,从耳边过去。张飞便勒回马走时,马超却又赶来,张飞带住马,拈弓搭箭,回射马超,超却闪过。(《三国演义》第六十五回)

这样的描写表现了两场厮杀都不寻常,又表现了不同人物之间拼杀的细微差别。

《三国演义》描写战争同样不是呆板地、千篇一律地铺叙作战双方的两军对垒,而是善于根据战争的不同情况进行不同的艺术概括,使之摇曳多姿,各具特色。《三国演义》在向读者点明每场战争的相似之处的同时,又以高超的艺术手法来剖析彼此之间的千差万别。赤壁之战、夷陵之战,都是以少胜多,作战方式都是火攻,但都各具特色,各有其妙。赤壁之战的主帅是周瑜,他年轻有为,智勇双全,锋芒毕露,程普倚老卖老,轻视他。夷陵之战,东吴主帅是陆逊,是书生为帅,儒雅沉稳厚道,外弱内强,韩当也不买账,这些都十分相似,但作者都能用生花妙笔精雕细琢,来描绘出两次战争的不同点。周瑜为帅人人敬佩,陆逊督师多为不服。周瑜用兵多为攻势,陆逊则重在坚持。周瑜积极主动,设谋制敌,不断创造战机。陆逊则含机不发,“稳”字当头,静观其变,凭敌方失误而坐享功勋。前者水战,有水战的特色,后为陆搏,有陆搏的精彩。赤壁之战,着重描写战争的准备,重在斗智,多写外围矛盾斗争。夷陵之战,则着重表现将帅的心理素质。刘备报仇心切,“躁”字当头,一意孤行,不听劝阻,感情多于理智,结果一败涂地。陆逊则稳中求进,在接连失利的情况下,以逸待劳,养精蓄锐,坚守不出,寻找最有利的战机出击,最终大获全胜。赤壁之战曹操在败走中,几处仰天大笑,险些丧了性命。而刘备七十多万大军仅存百余,丢魂落魄逃入白帝城中聊作喘息,给蜀汉事业带来了不可弥补的损失。

通过细节刻画来凸显相同类型的人与事之间的差别,体现了《三国演义》高超的创作水平。把一个人、一件事写得精彩并不难,难的是把同一类型的人与事写得各不相同、各自精彩。《三国演义》显然抓准了细节这个有力武器,为读者精彩地展示了千姿百态的人物与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