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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人类学新论—学科交叉的两大转向
1.3.5.2.2 (二)“抵消偏见,精确而抛弃个人”的埃文斯—普理查德(我)
(二)“抵消偏见,精确而抛弃个人”的埃文斯—普理查德(我)

“有的声音很容易模仿,但是几乎难以描绘,它们如此特别地变化着,精确地展示着,准确地远离平庸……在那些人类学史上的大人物中,对那间遥远的牛津高级公共休息室来说,没有一个主人能比埃德蒙·埃文·埃文斯·普理查德更为伟大了。”[21]自信、肯定,表述简洁而精确,在写作中“抵消偏见,精确而抛弃个人”的埃文斯—普理查德,赢得了格尔兹的赞誉。

埃文斯—普理查德从1926年开始前往非洲的阿赞德人和努尔人中展开长期的田野研究,完成了关于阿赞德人和努尔人的一系列民族志作品,包括《阿赞德人的巫术、神谕和魔法》(1937)和“努尔人三部曲”——《努尔人—对尼罗河畔一个人群的生活方式和政治制度的描述》(1940)、《努尔人的亲属关系和婚姻》(1951)、《努尔人的宗教》(1956)。在《阿赞德人的巫术、神谕和魔法》一书中,埃文斯—普理查德从阿赞德人的视角出发,细致生动地描述了他们的巫术、神谕和魔法实践,并告诉读者,阿赞德人这些看似荒诞的巫术、神谕和魔法与所谓的科学体系并不冲突,巫术、神谕和魔法在阿赞德人的社会生活中起着核心作用,并且构成了一个完全连贯而理性的体系。在《努尔人的宗教》一书中,埃文斯—普理查德注意到了努尔人的神的阶层和社会阶层之间的关联,从努尔人的宗教被认为是“未开化或迷信的文化体”的表象出发,发掘努尔人抽象和复杂的神学体系。

埃文斯—普理查德(我)叙述的语气非常自信,非常肯定,他(我)利用的策略是,关注地方的日常生活,并在叙述中利用读者对日常生活经验接近的预设,尽可能简化自己的表述,去除掉任何有关倾向性的描述,使读者毫不察觉到自己被引导。他(我)偏好使用的平白简单的陈述句加深了这种日常性,压制了任何词语上的矛盾冲突,一切的叙述都是那么自然,那么清晰。这种建构策略使其语篇显示出强烈的直观性和形象性,并散发着一种淡淡的感觉:没有什么很特别的,都是平常不过的事儿。埃文斯—普理查德(我)之所以会觉得这么做非常自然,是因为他(我)相信向无知的大众提供野蛮人的丰富知识和事实根据,实际上也是一种启蒙,是人类学家受命的任务。这项任务很困难,人类学家(我)的田野调查必须跨越语言的障碍和个人偏见的障碍,彻底抛弃个人,抵消偏见。[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