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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牛一生中唯一的一次婚姻在半年中就夭折了。而这半年,让他尝到了女人的美妙滋味,这滋味让他上了瘾,每天都有十八只猫爪挠似的心里痒痒的。

一天,他送菜到采石队后,一人悄悄溜进王朝亮队长的房间。

“有事吗?”王朝亮问。

“嘿嘿……”石牛时而搓着一双粗糙的大手,时而用手抠着他半秃顶的脑袋。

王朝亮见他的磨叽样,不耐烦地问:“你有啥事快说,我还忙着哩!”

“哦,是这样……队长……”石牛吞吞吐吐、语无伦次,喉咙里像卡了根粗大坚硬的鱼刺,半天也没把想说的话说出来。

“你娘的!”王朝亮火气从心底蹿了上来,“你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嘛,咋像个老娘们儿呀!”

石牛听到“老娘们儿”的话,混沌的双眼闪过一丝光亮,似乎有了底气:“对,就是——队长,我就是想再找一个老娘们儿。”

“哈哈……”王朝亮说到做到,对此事还真上心,不到一个月,便从山下领来一个四十多岁的寡妇,五大三粗、人高马大,脸庞像个磨盘,嘴唇很厚,双眼眯在一起,最有特色的是屁股,鼓得像个小山包。

石牛见了满意极了,对那女人点头哈腰、毕恭毕敬,喜欢得不得了。在队里草草举行了一个仪式,就立马将她领回了菜地,像对待皇后似的好生伺候。

这女人对石牛是否满意她从未表达,但很少对石牛有好脸色,说话很冲,完全是命令似的。而石牛对她是唯唯诺诺、百依百顺。

慢慢地,这个女人开始发生微妙的变化,她的脸似乎笑容多了起来,话也越来越有温度了,但说来说去,总离不开她内地老家的父母,比如人是多么慈祥,生活是多么困难,身体是多么不好,对她的养育之恩是多么深厚,等等。石牛愚笨迟钝,但听多了总算悟出了其中奥妙——就是要点钱资助你的父母呗,你现在是我媳妇,你的父母不就是我的父母吗。

石牛言出即行,拿出从牙缝中抠了几十年的积蓄,先给了她一笔,显得大方无私,十足的男子汉气概。如愿以偿的女人自然心花怒放、喜出望外,为石牛端菜送水、洗衣做饭、嘘寒问暖,尤其到了夜里更把石牛摆弄得舒舒服服、兴奋无比。

然而,这个女人父母的困难似乎永远也解决不完,第一次伸手后,就有第二次、第三次。石牛也产生了疑惑,试着反抗拒绝,但这个小火焰很快被女人的软磨硬泡和恩威并施扑灭。

当石牛的所有积蓄被全部掏空时,这个女人也悄然消失了。

“骗子!大骗子!她是在骗你的钱,你都没看出来,真是十足的大傻蛋!”王队长听了石牛的哭诉后,厉声痛骂、严厉斥责,但转而又深深自责:这个狠毒的女人不是我领来的吗?我真他娘的瞎了眼。

石牛又遭到一次更惨重的打击。

然而,他菜地里的菜仍然年年结着丰硕的果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