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同仇敌忾

直升机并没有飞远，飞行员故意变换着位置在沙漠上空盘旋，把两个歹徒搞得晕头转向。最后黑狼感到情况不对，就用枪口顶住了飞行员的头：“日你娘，你开了半天，怎么还没离开沙漠？”

飞行员镇定地说：“这沙漠是中国最大的沙漠，在全世界都排得上，方圆几万公里，我能半天开出去吗？”

“胡说！”黑狼狂喊，“老子也是走进沙漠的，你骗不了老子，快说，库尔勒到底在哪个方向？有多少公里？”

“在西面，多少公里我也说不清楚。”

“你他娘的是干什么吃的，多少公里都搞不清楚。”

“嫌我干得不好，你可以另请高明嘛！”

黑狼气得哇哇乱叫，看看窗外天也快黑了，一思忖，在夜里他更难控制飞行员，不如先落下去，明天再做打算。

飞机落了下来。

他们先把卫生员扔了下来，然后把飞行员也捆了起来。飞行员大骂：“你们这些狗杂种，惹火了我明天不给你开了，快把罐头拿来给我们吃一点。”

两个逃犯倒没有怠慢，拿了几听肉罐头和水果罐头给他们送来，再把他们朝后绑的手绑到前面，好让他们吃上食物。然后在他们身旁坐下，也吃了起来。

天完全黑了，黑狼让周大虎捡了些干柴点着，红红的火焰舔着古老的沙漠，周大虎那贪婪的目光也一直舔着秀丽的卫生员的脸庞。

黑狼用脚对周大虎一蹬，周大虎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就把手中的罐头一扔，色眯眯地朝卫生员走去。

卫生员发现不妙忙朝飞行员身后躲，飞行员厉声道：“你干什么？滚开！”

“滚开的应该是你！”周大虎对着飞行员飞起一脚，飞行员用捆住的双手一下抓住他的脚，狠狠一拉，周大虎便像死猪似的重重地跌了下去。

周大虎恼了，爬起来就对飞行员一阵狠打，直到黑狼喊了声“够了！”才罢休。他又开始向卫生员走去，淫荡地说：“这两天真是好福气，天天都有美人玩儿，真他妈的死了也不冤。”

卫生员惊慌地朝后移动，但周大虎已踩住了她的脚。“嘿嘿”，周大虎一阵淫笑，心旌狂摇，恶虎似的扑了上去，刷地撕掉了她的衣服，又抓住她的胸罩一拉，卫生员的胸脯便春光乍现。她本能地一滚，把前面翻到底下。周大虎又抓住卫生员的裤腰往下一拽，露出了女式透明的三角裤衩。这下卫生员可是前后无法顾及了。不一会儿，就被周大虎扒得精光。

飞行员在一旁一直不停地大骂，只是周大虎兽性大发，一时没顾上听。

“你再动她，我明天决不开飞机了，决不开！”飞行员已声嘶力竭了。

周大虎哪管这些，他淫火烧心，手忙脚乱地脱掉了自己的衣服，扑上去就准备施以暴力。突然一只脚踩住了他的背，他转头一看，是黑狼，黑狼狰狞地说：“大虎，忍着点，要是那小子真不干了，你我都完蛋！”

周大虎哪能受得了这份煎熬，带着哭腔道：“大哥……”

“少不了你的。”黑狼诡秘地眨眨眼。

周大虎只有极不情愿地离开了卫生员，临离开时，还恋恋不舍地朝女人身上摸了一把。

黑狼走到飞行员面前，拿腔捏调地说：“朋友，你看见了吧。这美丽的姑娘因你我们放了她，你现在只要说实话，她就没事。”

“让我说什么？”

“你今天是不是故意绕弯子，不飞出沙漠？”

“混账话！”

“好，不老实，大虎——”

周大虎心领神会，又朝姑娘扑去。

飞行员见状，连忙说了实话：“是，是故意绕弯子。”

“好，大虎，你先起来。”黑狼又对飞行员说，“你说这里离库尔勒火车站到底多远？”

飞行员有了上次的教训，不敢说谎：“有六百多公里。”

“几个小时能飞到？”

“两个多小时。”

“晚上能飞吗？”

“不能。”

“为什么？”

“天黑，看不见。”

“你以前晚上是怎么飞的？”

“有地面指挥。”

黑狼这愚蠢的家狄竟给蒙住了。他说：“好吧，明天天一亮，你就往库尔勒飞。”继而他话锋一转，“我说朋友，你干吗这么傻，这么漂亮的丫头，你就不动心？这样吧，第一次先让给你怎么样？”

飞行员气得浑身发抖。

“你不用担心回去后政府会收拾你，好事完后我把她扔到塔里木河里喂王八，没有人会说出去，怎么样？”黑狼说完，就把飞行员往卫生员跟前拉，“来吧，我想这玩意儿你也是老手，让我哥俩开开眼界，啊，哈哈哈！”

飞行员憋足浑身劲，一头朝黑狼撞去，刚好好不偏不倚撞在黑狼的眼睛上，他嗷的一叫，似乎看见了满天星斗，好长一段时间才缓过劲来。

“日你娘！”黑狼狂呼乱叫，野性勃发，对飞行员就是一阵凶猛的拳脚，然后对周大虎说，“大虎，干！把那娘们往死里搞！”周大虎喜从天降，恶狼似的扑向卫生员，乱摸胡啃。

“混蛋，打我可以，你们敢动她，我明天死也不开飞机！”飞行员被打得鲜血直流，但他还是全力保护着卫生员。

“你不开，老子一块一块割你的肉，你敢不开！”他又对周大虎喊，“大虎，你这个肉货，快干！”

“啊，大哥！那是什么？”周大虎突然惊叫起来。

黑狼扭头一看，只见两团黑影扑面而来，“野猪！”黑狼脑中刚闪过这个念头，两团黑影已飘到他跟前，将他打倒在地。接着，他的头和胸被对方擂鼓般地一阵猛击。这时，他才意识到不是野猪，而是人。

这两人当然是王泽和曹胡子。

在天刚擦黑时，他们发现飞机又飞了回来，并在离他们有几公里的地方停了下来，他们顺着周大虎点的篝火的方向，总算找到了这里。

在王泽狠揍黑狼时，曹胡子扑向了周大虎。曹胡子不愧是一员猛将，他擂起碗口大的铁拳头一下击在周大虎的下巴上，周大虎顿觉吃了一嘴包谷豆，一口吐出来，原来是几颗牙齿。周大虎又气又痛，伸手就去摸刀，不等他刀子掏出来，曹胡子又一脚狠踢过去，刚好踢中他的下腹。

“哇！”周大虎木桩般地倒了下去。

曹胡子乘胜追击，刻不容缓扑将过去，但不知怎的被脚下一个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身体马上失重，跌倒了。

“快，大虎，拿我的枪！”黑狼虽被王泽打得满地乱滚，但他忘不了他衣服里的那把手枪。此时，他去拿枪已不可能，就只有把希望寄托在周大虎身上。他转头看看周大虎，见周大虎也被击倒，曹胡子正以泰山压顶之势扑向周大虎，便伸出脚去绊了曹胡子一下，致使曹胡子跌倒，接着喊了一声。

听到叫喊，周大虎一个就地十八滚，抓起了黑狼的衣服，倏地从口袋掏出了手枪。

“不许动！谁动老子打死谁！”周大虎咆哮着，黑洞洞的枪口对对王泽，又对对曹胡子。

王泽稍稍一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后一把掐住了黑狼的脖子，用黑狼的身体做掩护，凶狠地说：“你也别动，不然我一使劲，这家伙就上西天！”说着手上用力，掐得黑狼直翻白眼，脸部痛苦地扭曲，两脚拼命乱蹬。

周大虎果真不敢动了，一时手足无措。

双方出现了短暂的对峙，忐忑的沉默。

突然，躺在地上的卫生员出其不意飞起一脚，正踢在周大虎的手枪上，手枪落了地。这还要感谢周大虎，本来卫生员的脚被捆着，刚才他为了行奸方便，就把她腿上的绳子解开了，酿下了他自己的杀身之祸。

曹胡子不失时机地腾空而起，一下捡起了手枪。这下，追命的枪口对准的可是周大虎。

此时，黑狼已被满肚子烧着复仇火焰的王泽掐昏过去，曹胡子捡起枪后，王泽丢开黑狼迅速解开飞行员的绳索，又替卫生员松了绑，穿上了衣服。

他们一起把这两个十恶不赦的歹徒牢牢捆住，如果不是飞行员拦住，这两个家伙定会被王泽和曹胡子揍死。飞行员说：“先让他们留口气，明天用飞机把他们送出去，法律会制裁他们的！”转而又说，“明天你们也一起回吧。”

王泽想了想，又看了看曹胡子，语气坚定地说：“我们还要去找我们死去的战友，掩埋了他们的尸体，我们还要漂下去！”

（作者系兵团农十三师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