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香消玉殒
大漠的日出是残酷的。一片鱼肚白像裹死尸的尸布,等变成红色,俨然一摊鲜血。刚爬上沙梁的阳光在空旷的大漠肆无忌惮地奔跑着,偶尔在哪个沙梁上停一下,然后再抓一把荒凉,打着野性的口哨到其他地方游玩去了。
王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小金子弄到了岸上。小金子用手死死地勾住王泽的脖子,万般娇柔地说:“王泽,别放开我,我好冷。”王泽这时才意识到自己抱住的是一个姑娘,脸腾地红了。他慌乱地扳开小金子的手:“小金子,你等一会儿,我这就去架火。”幸亏他口袋里还有一个气体打火机,他在沙漠上拾了些干柴,点起了篝火。一只野兔子跑来惊奇地观看,它大概是第一次见到人和火。王泽见野兔子竟不惧人,就悄悄抓起一根木棒,出其不意朝它打去,野兔子顿时成了他的战利品。
“哈哈!”王泽雀跃起来,“大漠呀,你真慷慨!”
躺在沙子上的小金子也被逗笑了。
王泽三下五除二剥掉兔皮,烤起兔肉来,兔肉熟后,他撕下一块递给小金子,自己掰下一条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刚吃几下,他停了下来:“小金子,你在这先吃着,我去沿河找找,看曹胡子和朱胖子有没有下落。”
“我也跟你去。”小金子说着就要动身。
王泽把小金子按下:“听话,你的伤还很重,不能动,我一人去就行了。”
“那你可要快些回来呀。”小金子抓住王泽的手,声音充满了柔情。
王泽没想到这个假小子此时倒变成了多情的姑娘,心中像钻进了几只小兔子咚咚跳着。四目相对,立刻有一种无形的火花烧红了两张脸庞。
王泽心猿意马,发现自己的手还被小金子抓着,抽了两下,不知是有意抽还是无意抽,总之是没有抽回来。小金子闭起眼,长而秀丽的睫毛顿时盖住了她的眼睛。她缓缓把王泽的手放到了自己滚烫的脸上,梦呓般地说:“王泽……”王泽被烫醒了,他用力抽回手,语无伦次地说:“我要走了。”
“王泽,”小金子又叫住了他,“我的伤口还在流血,你替我擦一下吧。”
王泽蹲下,撕了块干净布,擦了擦她胳膊上的血,问:“哪里还流血?”
“这里。”小金子低着头指着自己的胸脯。
“这……”王泽窘了,为难起来。
“你傻了?见死不救。”
王泽从娘肚子里来到这个世界上,虽走过了二十六个春秋,可从未摸过姑娘的胸脯,眼下,他真的傻了。
小金子生气了,又复活成以前的假小子。她将他一推,大叫:“你快滚吧,别在这让我看着难受!”说完,泪水从她眼中滚了下来。
王泽想辩解几句,但见小金子扭过脸不理他,只好委屈地走了。
大漠的烈日已高高地挂起,一座座沙包像渴昏前的骆驼在干枯的天壁下哀鸣。偶尔,可看见几棵野梧树,但它们不是无力地弯曲着身躯,就是被雷电烧焦了。王泽想,这远古的大漠曾受过多少苦难呀!站在这块响过羌笛、划过箭镞、横过白骨的瀚海上,他的苦难霎时受到了深深的挤压,在这种大自然痛苦的挤压下他倒变成了一个幸福的人——王泽的思维永远这么活跃。
他就这么一边想着一边沿河巡视着,不一会儿,他发现河道出现了一段“Z”字形,还有一处芦苇甚少,几团稀稀拉拉的苇子有气无力地耷拉着脑袋,像一群刚打了败仗的残兵。
蓦然,有一行脚印映现在他的眼前,他心一惊,像发现了天外来客,急忙跑到眼前一看,脚印的出发地是河岸芦苇的缺口处。
“曹胡子,朱胖子!”他大叫着,顺着脚印追寻而去,边跑边喊,在这平沙茫茫的荒漠,是绝对不会有第二人来这儿的。
一个人倒在了前面,一看这身段,王泽立刻就认了出来:“朱胖子!”
朱胖子卷曲着身子,头朝下趴着。王泽扑过去抱起他的头,叫了几声没见他反应,将手在他鼻子上一摸,没气了;又摸摸他的胸口,心脏已停止了跳动,但尸体还带着温热,显然刚死不久。
王泽泪如雨下,放声哭了起来,等哭干了眼泪,他背起朱胖子一步一摇地往回走去。松软的沙漠上,一行脚印在艰难地向前推移。
使尽全身之力,王泽才将朱胖子的尸体背了回来。“小金子,小金子!”他叫了两声,可小金子并不在,那堆篝火还在哔哔剥剥地燃烧着。可能她到附近解手去了,他这样想着,就把尸体放在火堆旁,然后跌倒在沙子上,大口喘着粗气。
蓦然,他像发现了新大陆,腾地蹦了起来,眼睛死死地盯着前面的沙包,那上面分明有一片乱七八糟的脚印,还有一只小金子的鞋子。
“出事了!”他脑海刚闪过这样一个念头,对面的沙包上就露出了两个人头。
在这只有死亡的瀚海上,他做梦也想不到会有人。“难道是外星人?”王泽做着判断。
“外星人”站了起来,一高一矮,蓬头垢面、衣衫褴褛,高的拿把刀子,矮的拿把手枪。“不是外星人,”王泽从他们的衣服上终于认出了他们的身份,“是从监狱里跑出来的逃犯!”他陡然紧张起来,神经质地问,“你们要干什么?”
这正是两个逃犯,矮的叫黑狼,高的叫周大虎。此时,黑狼嘿嘿一笑:“你是漂流队的头儿吧?吃饱了没事干,跑到荒漠上寻死。”
王泽此时也平静下来了,他不慌不忙地反唇相讥:“哼,我们是在有人的地方待腻了才跑到这来找死,而你们是在有人的地方不敢待才跑到荒漠上来寻死。”
“娘的蛋!”周大虎火了,“你小子嘴巴挺能翻的,当心老子撕烂你的舌头!”
王泽没再和他们斗嘴,此刻他最关心的是小金子在哪里。他四周望了望,不见小金子的影子,但愿是她看见逃犯后藏了起来。
“别看了,你的娘们在这呢。”黑狼说着,从沙梁下拖出一个人,用力一推,那人就从沙包上滚了下来。
是小金子,又见她披头散发,双手和双脚都被绑着,嘴里还塞着一团布。她的衣服被撕烂,露出白白的胸脯和直挺挺的乳峰。
王泽扑了上去,一把拽出她嘴里的布,这布原来是小金子的胸罩。他怒火万丈,破口大骂:“畜生!毛驴子!你们他妈的不是人!”
周大虎不恼,反而嬉皮笑脸地说:“你小子真会享福,出来漂流还把女人带下,以为这是度蜜月呀!哈哈!刚才不是你来,我哥俩嘛好事都干下了。不过现在你来了也好,我们为你表演一个好戏,怎么样?”
王泽没理他们,动手就给小金子解绳子。
“住手!”两个逃犯扑了过来,抓住王泽就打,王泽奋力反击,但寡不敌众,再加上身体疲惫,终于被打倒在地。
“你这个狗日的。”周大虎把匕首对准了王泽的喉咙,“老子宰了你!”
王泽愤怒地瞪了逃犯一眼,然后闭上眼睛,心中像灌了铅般沉重:“完了,我他妈的害自己,又害别人,罪孽呀!”
周大虎嘿嘿一笑,收起匕首,从身旁捡起一根木棒,狠狠地向王泽打去。
“放了他,你们这两个畜生!”小金子在一旁大骂。
黑狼先是去看了看朱胖子的尸体,然后走到小金子跟前,邪淫地笑着:“哎,小姐,别心疼他,他不行了,我俩都可以做你的新郎。”
“呸!”小金子狠狠地唾了他一口。
黑狼一耸肩:“怎么,你认为我俩不如他?别忙,你会喜欢我们的,过一会儿你就知道谁是真正的男子汉了。”说着,就开始解裤子。
“畜生!”倒在地上的王泽纵身一跃,扑向黑狼,对着他的下身狠狠一拳,疼得他“哎呀”一声,在地上打起滚来。
周大虎一看,慌忙援助他的伙伴,他用棍子凶狠地朝王泽打去,直到把棍子打断,就随手把半截木棍使劲一扔,木棍落在河畔的芦苇中。他又拔出匕首,狠狠地朝王泽戳去。
王泽被打得够呛,他看见对方那闪着寒光的匕首已到了自己的眼前,急忙就地一滚,躲过了对方的刺杀。周大虎扑了个空,干号一声又扑了过去。
就在这时,只听到躺在地上的黑狼惊恐地高喊:“野猪!野猪!”说着从地上弹起就仓皇而逃。周大虎一愣,转头一看:“妈呀!”扔下棍子就狂奔起来。
王泽听到呼喊,扭头一看,只见一头黑面獠牙的大野猪从苇丛中飞奔出来,凶神恶煞迎面冲来。他一惊,一下子翻身,跳将起来。漂流前,曾有人给他介绍过塔里木河畔凶狠的野猪,它的大嘴一口能咬断一棵碗口粗的树,它的皮又厚又硬,甚至刀枪不入。据说,今年中国石油物探队在此地勘探石油时,就有人在野猪嘴里丧生。
王泽刚跑几步,猛地想起了小金子,又慌忙转过身,准备背上她。
小金子大喊:“别管我,你快跑吧,跑吧!”
“别乱动!”王泽已把小金子背了起来,可小金子一使劲又从王泽背上滚了下来:“求你了,你快跑吧!”
王泽双眼冒火:“混蛋!”然后又去背她,忽而想起,小金子并未受伤,只是手脚被歹徒捆着,于是就动手解绳子。
可是已经晚了,野猪已夹着一片沙尘呼啸而至,他们已闻到野猪嘴里喷散出的腥臭气味。本来野猪你不动它,在一般情况下它是不会动你的,坏就坏在刚才那可恶的周大虎把打断的半节棍子往芦苇中一扔,刚好打在野猪头上,激怒了野猪,它开始向人发起了攻击。
王泽迅速抱起小金子就地一滚,闪过了野猪的第一扑。野猪扑了个空,恼羞成怒,掉转头“嗷嗷”叫着,又凶狠地龇牙咧嘴攻来。
王泽想,小金子手脚被捆不方便,只有自己先把野猪引开,或许还能得救。于是,他纵身一跃,抓起地上的半节木棍对准野猪的头就是一下,然后向北而逃。
野猪气得口吐白沫,撇下小金子朝王泽追去。别看它腿短,但在沙漠里它跑得并不比人慢,不一会儿,它就追上了王泽。一个腾跃,脚爪已触到了王泽的肩膀。王泽慌忙一闪,甩手就是一棍子,刚好打在野猪的嘴上。
这一下可把野猪惹火了,它仰天一啸,丧心病狂地狠狠一跳,直扑王泽。
此时,王泽的头脑冷静了,他隐隐记起有人曾向他说过,要想斗胜野猪,除非在水里。于是,王泽先是一滚,再爬起来向河上游一阵猛跑。不一会儿,就跑到了今天他见到的那段“Z”字形河岸。他咬紧牙关,足下使劲,箭一般地来到那个芦苇的缺口处,然后纵身跳了下去。
野猪呼哧呼哧地追到河边,见被追逐的对象下了河,也稍犹豫一下跳了下去。别看野猪在地上力大无穷,但在水里却有劲儿无处使,笨拙得像块大木头。王泽抓住它这个弱点,用手拉住几根芦苇稳住身,迅速游到了它的屁股后面。
刚才还凶神恶煞的野猪,此时却像一块大磨石,动一动都身不由己。王泽看见它极力想转过身对付他,但一时半会儿还磨不过来,不由胆由心中生,唰地跃到野猪的背上,双手死死地抓住猪鬃。
野猪气急败坏,想咬咬不住,想踢踢不成,想甩甩不掉,只有瞪着血红的双眼干嚎。王泽更是喜上眉梢,决心弄死这家伙,于是,用双手抓住猪头使劲朝水里按。野猪本来力大无比,但在水里四脚悬空,有劲无法使,只有被王泽按在水里咕咕喝水。
野猪原来肚大如牛,喝上一两桶水倒不成问题,可它又咬又叫,又踢又抓,很快呛了肺,本来就被气灌满的肺叶,经水一呛,霎时炸裂。奇迹出现了,一头凶悍无比、无坚不摧的野猪就这样一命呜呼了。
发现野猪不再挣扎,王泽手松开一试,猪头插在水里再也没拎起来,连他自己都吃惊。他竟然会征服一头野猪。他得意起来,这惊人之举决不亚于当年在景阳岗上打虎的武松。
他坐在猪背上顺流而下,稍时,他看见了他们漂流队那只卡在芦苇丛中的船。他连忙伸出手抓住船帮,并把野猪拖到河沿,在河里他能拖动野猪,但要把它拖到岸上他确实无能为力,只有先将猪卡在芦苇中,他要赶紧去看看小金子,如果那两个逃犯返回来就糟了。
猛然,岸上有四只脚映现在他的眼前,他一抬头,是那两个逃犯。
黑狼阴阳怪气地说:“小子,你他娘的本事还不小呀,竟然把野猪都搞死了,为我们送来了佳肴,这也算对我们俩的孝敬,啊,哈哈哈!”周大虎玩着手中的匕首:“不过,你的下场也不会比这头野猪强,快上来!”
王泽思绪在飞转:制服这两个歹徒可比那头野猪难得多,一定要用心计,于是,他装作胆怯的样子上了岸,出其不意,对着周大虎狠狠地就是一脚。这一脚不偏不倚,正踢在周大虎的肚子上。周大虎猝不及防,轰然跌倒,滚下河岸,刚好趴在野猪身上,王泽不等黑狼反应过来,又扑向他,两人顷刻扭成一团。
因王泽先下手,所以很快就占了上风,他双手死死地卡住黑狼的脖子,黑狼双手乱打,双脚乱踢,想喊什么,但喉咙里只是“呃呃”的声音。
此时,王泽最担心的是河下那家伙爬上来,可手下这黑狼反抗太猛,一时又无法将他致死。怎么办?忽然,他觉得肚上似乎有一个硬东西堵住他,他立即想起这是手枪。王泽心头一喜,只要夺下手枪,什么都好办了。于是,他腾出右手朝黑狼怀里摸去。
王泽移开了右手,就大大减轻了黑狼脖子上的威胁,黑狼乘机反扑,一手撕开王泽卡在脖上的左手,一手捏成拳头,狠狠向王泽脸部击去,王泽忍着痛,一心只想摸出枪,黑狼发觉了他的意图,又急忙用手去护枪。
正在两人僵持不下时,王泽担心的事发生了,周大虎从河里爬了出来。这下王泽可倒霉了,不一会儿,他就被两个歹徒按在地上,头被周大虎用脚踩着,死死地插在沙子里。黑狼骑在他身上,擂拳死命地砸着他的各个部位。
王泽被打了个半死,两个歹徒才住了手。
“大哥,宰了他吧?”周大虎问。
黑狼喘着粗气,想了一会儿:“捆起来先留着,说不定还有用,娘的,差点儿栽了。”
周大虎用绳子把王泽死死捆住,又拖到小金子跟前一扔,奸笑着说:“娘们,你的男人我给送来了,你可抓紧时间把那事干下呀。”
刚才的一切,小金子都看在眼里,她欲哭无泪,欲喊无声,手脚被捆又无法解脱。此时,她朝王泽跟前移了移身子,轻呼着他的名字,但王泽己昏了过去。小金子心头一酸,闭上了痛苦的眼睛。
“别想不开嘛,天下男人多得是,我哥俩这就给你解解闷儿。”黑狼走到她跟前,淫邪地说着,他无法控制住女性的诱惑,浑身好像有无数条虫子在爬,血液燃烧着、膨胀着,充斥着他的胸口和下身。“大虎,快把她的衣服扒了!”他一边叫喊着,一边动手脱掉自己的衣服,不一会儿就变得一丝不挂了。
大难将要临头的小金子,平生第一次感到了恐惧,她本想乞求,但畜生怎么能听进人的话,只有大骂了。
很快,小金子的肌体也暴露无遗了。
三年前,在一次游泳中,市健美队的一个教练发现她的身材具有很大的魅力,便找到了她,请她到健美队来参加锻炼。小金子欣然应允,她经过一年多的训练,终于在市健美表演中一举夺魁。为此,一群小伙子迷上了她,天天围着她转,成了她的跟屁虫。她发出了宣言:“冲我身材来的统统给我滚蛋!”直到如今,也没有一支丘比特之箭射中她。
眼下,最丑的和最美的都在这万古荒原上和赤赤天壁下接受着鞭挞和蹂躏。
小金子娇柔俏丽的胴体,勾出两个歹徒的唾汁,连光着全身的黑狼都稍稍迟疑了一下,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痴痴地欣赏着眼前灿烂的锦霞。此刻,他灵魂已经出窍,头脑一片空白,万物都在眼中消失了。
黑狼狠狠地向小金子压了上去。在一旁观看的周大虎也早已销魂蚀骨,心痒难忍,他哪能按捺住淫荡的性欲和鼓涨的邪念,跑过去双手贪婪地抓住小金子高耸的乳峰,也不管黑狼正在干些啥,自己一张臭嘴野猪般地狂吻乱啃。
一块美玉就这样在万恶的沙漠上破碎了。
夕阳似乎不忍看下去人间的罪恶,匆匆收起霞光钻到西山底下去了。夜幕从天而降,罩住了整个沙漠:一阵微风,吹响了幽怨的漠笛,如泣如诉,含泪滴血。
月儿升到中天,又匆匆地钻进了云层,撒下了星星这几滴清苦的泪水,沙漠之夜凄冷得可怕,重重叠叠的沙峰在夜风中摇动,似乎随时都会向你扑来,偶尔几声狼嚎划空而过,使整个夜空都生出可怕的鬃毛。
王泽醒了过来,他发现自己手脚都被捆着,身旁点着一堆火,几根枯树正哔哔剥剥烧着。不远处,也有一堆火,火旁围着那两个逃犯,他们正把什么一边烧着一边大口嚼着,吃得津津有味。王泽从他们的对话中得知他们正烧野猪肉吃。
“王泽。”这声音像是地籁,轻飘而凄凉。他转头一看,天啊,原来是小金子,忙问:“小金子,你怎么样?”
小金子没说话,轻轻呜咽着。王泽心头一沉,知道出事了,一串泪珠夺眶而出。稍时,他慢慢地向她爬来,直到能感到她的呼吸。
“小金子,”王泽轻声说,“我对不起你,是我害了你。”
小金子哽咽着:“事到如今,说这干啥。这两个家伙太坏了,我……我怎么不快些死呀。”
王泽努力将捆住的双手伸过去,放在小金子的脸上,擦掉她的泪痕:“小金子,你不能想着死,只要我们能活着,就一定能战胜这两个逃犯。”
“不,我是没法再活了,我……”
“小金子,你放心,如果我们能活着出去,我一定会向你求婚的,能得到你是我一生最大的幸福,希望你别拒绝我。”
小金子露出了一丝苦笑,点点头,又摇摇头:“别可怜我,我已经不值得你爱了。”“胡说!这又有什么关系呢,这更会促使我永远爱你,保护你。”
小金子流下了激动幸福的泪水,许久,抬起了头,美丽的大眼睛射出光芒:“王泽,亲爱的,你过来……吻我……吻我……”
王泽听到召唤,没有犹豫,将嘴对了过去,小金子抬起下巴,把樱桃般的嘴唇递了过去。终于,两张嘴唇压在了一起,长时间没有分开。
“啊哈哈,真甜蜜呀,这娘们怎么提上裤子就不认识我们哥俩了。”随着一声蛇言蝎语,两个逃犯已站在了他们的面前。
“呸!狗杂种!”王泽厉声骂道。
黑狼说:“朋友,别这样,有难同当,有福同享嘛,我俩玩了你的女人,可现在知道你们还没吃饭,特意送烤肉来了。”说着递过几块烤好的肉。
王泽一天没进食了,肚子饿得咕咕叫,他顾不得那么多,用捆住的双手抓过一大块啃了一口,又递给小金子。小金子摇摇头,王泽说:“吃吧,为了我们。”小金子勉强地吃了起来。
吃完了,黑狼说:“吃饱了吗,现在该我们哥俩吃了。”说着淫邪地笑,开始脱衣服。
王泽一惊,知道了这两个坏蛋的用意,大喊:“你们不能这样没有人性,你们虽是逃犯,但还是人,不能当野兽!”
黑狼哪里肯听,脱光衣裤,一把拖过小金子,三下五除二撕光了她的衣服,先对着小金子的头狠狠一拳,示意小金子老实点,然后大发兽性。
王泽双眼冒着火,想反抗,但动不了,他被周大虎按着。
小金子痛苦地叫着:“王泽,王泽!”
王泽的肺都快气炸了,他不知从哪来的一股力量,腾地跃起,一屁股把周大虎撞在火堆里,然后自己也跳进火里,烧着手上和脚上的绳子。
周大虎被烧得嗷嗷直叫,拼命滚出火堆。王泽咬着牙,咬碎巨大的痛疼,终于,绳子烧断了,他像一只凶猛的火龙,直扑黑狼。
黑狼已看到了刚才的情景,但一时性欲正烈,春风正浓,舍不得停下来,他也相信周大虎对付一个手脚被捆的人不会成问题。哪知眼下王泽比困兽还凶,烧断绳子,奔他而来,就慌忙从小金子身上跃起,扑到自己的衣服上,掏出了手枪。没等他拿稳,王泽已抱住了他。“咚咚咚”,黑狼的脸上已挨了重重三拳,扑通跌倒在地。王泽接着一个猛虎下山,跃到黑狼身上就去夺枪。黑狼哪里肯放,两人的手都死死攥着枪,互不相让。
糟糕的事又出现了,周大虎又来增援了,他冲过来对着王泽就是一阵拳打脚踢。王泽被打得东倒西歪,但抢枪的手仍紧抓不放,他知道又要失败了。
这时,枪口在搏斗中刚好对准了地上那全身赤裸的小金子。王泽想:我救不了她,她还要无穷尽地遭到这两个野兽的凌辱,最后还得杀了她,干脆就让她早些痛快地死吧。于是,他下定决心,将指头伸进扳机,闭着眼睛大呼:“金子,咱们到阴曹地府里再见吧!”
“砰!”子弹穿透了小金子的头颅,一股鲜血喷射而出。
王泽手一软,倒在了地上。两个歹徒愣了一下,继而疯狂地对王泽一顿毒打,然后又把他紧紧地捆绑起来。
这两个不齿于人类的野兽,又扑到了小金子的尸体上,惨无人道地蹂躏起来。
监狱之火,可以把废铜烂铁冶炼成有用的钢铁,但那些渣滓和粪土永远也炼不出开垦的犁铧。眼前这两个败类就是渣滓和粪土,他们从监狱里跑出来,盗了手枪和匕首,就是要向人类施以报复,他们放火、杀人、强奸,不为别的,只为满足他们那一般人永远无法理解的畸形心理。对待他们只有一个办法,就是送他们进地狱。
月夜在哭泣,星星在哭泣,整个大漠都战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