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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通史
1.21.2 二、建设印度式的社会主义
二、建设印度式的社会主义

关于印度自主后的前途和发展道路问题,国大党内各派的争论由来已久。尽管各种不同主张在独立之前就已纷纷提出,但鉴于当时局势,这一问题并非当务之急。独立以后,在“双头政治”时期,由于帕特尔的处处掣肘,尼赫鲁的建设社会主义类型社会的思想,还不能为全党、全印一致接受。帕特尔去世后,尼赫鲁先致力于在组织上、思想上一统国大党。他以退为进,1951年9月以其方针难以施展为由,请求退出国大党工作委员会,在当然得到竭力挽留后,就施加压力,迫使原国大党主席、右翼代表坦顿辞职。随后尼赫鲁被选为国大党主席。接着他先从党内,再从国内,开始全面推行他胸有成竹的发展蓝图。

尼赫鲁有关印度发展道路的思想、方策,是在长期实践积累中,逐渐形成的。1931年国大党卡拉奇会议通过了尼赫鲁起草的《关于经济政策和基本权利的决议》,这是国大党第一个带有社会主义色彩的纲领性文件。决议宣称:“国家将掌控主要工商业、大型矿山、铁路、航运及交通运输等关键部门。”尼赫鲁不无骄傲地表示,这是“向社会主义迈出了一小步”。1933年10月,尼赫鲁发表了若干篇《印度向何处去》的组合文章,进一步阐述了他的观点。1938年省自治时,国大党获得了一次难能可贵的实践机会。它适时成立了以尼赫鲁为首的“国家计划委员会”,并设置一套管理的行政机构及制定发展计划,强调了主要部门国有化的政策。1947年11月,在独立后的国大党全印委员会第一次会议上,成立了以尼赫鲁为主席的“经济计划委员会”,开始着手印度式的社会主义工农业改造。1950年3月印度政府又成立了以尼赫鲁为主席的“国家计划委员会”,作为策划印度经济发展的至关重要的司令部,负责编制中、长期的发展计划。1955年1月,国大党阿瓦迪年会通过了《关于建设社会主义类型社会的决议》,宣称:“主要的生产资料为社会所有或为社会控制,生产逐步发展,财富公平分配。”

何为尼赫鲁的“社会主义类型的社会”?尼赫鲁认为,以获取性为基础的资本主义社会,尽管有过辉煌的成就,但已落伍时代,它不是印度仿效的对象。尼赫鲁曾发表过一系列赞美苏联的文章,对它的国有体制、计划经济留下深刻印象,但在力主议会民主制的印度,实行苏联式的社会主义也是不可能的。所以,尼赫鲁倡导的是一种独特的印度式的社会主义。它立足于民族利益,看待社会主义是一种控制资本的方式,是相对私有资本而言的,而不是意识形态的立场。因此尼赫鲁尽管在多种场合、多次自称社会主义者,但同时坚定地排斥马克思的共产主义。

就印度式的社会主义的内容而言,它不是甘地倡导的非工业的农村民主模式,而是尼赫鲁一再强调的“工业化是唯一道路”。这一方针体现了尼赫鲁的远见和雄心,适时吸收新的要素,符合时代的潮流,结合印度的实际,应是一条适合印度国情的发展道路。第二,它不是用强权或剥夺来改变现存的社会制度和所有制结构,而是在议会民主制的前提下,对基本而重要的工业实行国有化,以及实行农业土地的合作化和集体管理。因此,受印度共产党攻击最厉害的海德拉巴王公尽可以随心所欲地成为世界上拥有钻石珠宝最多的富翁之一,塔塔公司和比尔拉财团高达3亿美元的资产毫发无损,并继续发挥作用,不断增值。比尔拉深有感触地认为,印度式的社会主义是印度资本主义合适的生存土壤。由此可见,印度式社会主义倡导的是国有经济与私营经济同时存在,并行发展的道路。正如1948年尼赫鲁在谈到工业政策时说:“不管你称这个阶段是‘混合经济’或者是其他什么名称,但我们毕竟能达到这一阶段。”随着时间和实践的发展,1950年“混合经济”逐渐成为一种体制,成为印度经济长远战略的核心。第三,公营和私营经济并存,以公营为主导的混合经济体制,如何能通畅运行,这就需要国家以计划的手段来对混合经济进行有效调控,从而形成了计划经济与市场经济结合,以计划经济为主导的体制。第四,强调平等观念,这不仅是崇尚宗教、种姓、教派和性别的平等,而且尽可能在经济平等方面有所作为。“向贫穷宣战”是尼赫鲁的基本观点之一。比如,他强调加强劳工保障,让人人都有充分就业、自由择业的机会,并且通过调节分配,使收入及财富的占有更加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