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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通史
1.20.3 三、土邦的归属
三、土邦的归属

据1942年内阁使团方案,“当新的自治政府或独立政府成立以后,英国政府即停止其最高权力,英王对各土邦的主权关系已不存在,而将至高权返回各小邦。……各小邦的未来,或者进入相继的政府成为同一联邦,或者与相继的政府作出政治上的特别安排”。这就为众多土邦的去向定下了基调。

后来,由于蒙巴顿的印巴分治方案成为大趋势,国大党和穆斯林联盟倾力开展争取土邦的工作,力图说服它们加入自己的自治领。此时一个棘手的问题出现了,少数土邦王公开始策划土邦独立,如特拉凡克尔在1947年6月11日宣布为独立国家,12日海德拉巴也宣告独立。有些王公甚至主张成立一个单独的“土邦斯坦”。尼赫鲁在这一问题上决不妥协,1947年6月15日国大党全印委员会通过决议,不承认印度境内土邦独立,并对海外正告:任何国家承认“独立”的土邦,将被视为对印度不友好。6月17日安姆倍德卡表示,即便按照英国宪法,“只要土邦仍在宗主权的庇护下,无论宗主权属于英王或印度自治领,它们都不能算独立国”。7月5日印度临时政府成立土邦部,由帕特尔任部长。根据他的建议,除极少数土邦外,其他各邦都派出代表参与制宪,加入联邦,蒙巴顿也表示同意。另外,帕特尔采取了软硬兼施的政策,一方面宣布土邦只需将国防、外交、交通三项权利交给自治领政府,其余权利仍归它们掌控,中央不予干涉。另一方面,指示各土邦内的国大党组织向王公阐明,如果不加入印度,就策划推翻他,并且财产不保。这样,众多土邦的归属进程大大加快了。至印度独立日时,除少数与巴基斯坦毗邻或在其境内的土邦加入了巴基斯坦外,其余绝大部分土邦都选择了加入印度,只有朱纳格特、海德拉巴和查谟-克什米尔等少数土邦,还游离在印巴之外。

印度政府在土邦归属的同时,进行了土邦行政区的合并和重组。其一,根据地理位置毗连,文化、语言和习俗相通,以及历史渊源密切关联等因素,众多土邦或者并入邻近的省份,如东方各土邦并入奥里萨和中央省;或者重组成土邦联区,如中印度土邦联区、东旁遮普联区、诸多拉其普特土邦组成的拉贾斯坦土邦联区、特拉凡克尔和柯钦组成喀拉拉联区等五个土邦联区。迈索尔仍然在印度联邦统辖下,自成一邦。其二,还有21个土邦,因战略地位、交通枢纽或其他一些特殊原因,均置于中央政府的直接统辖。至1949年底,除了海德拉巴和克什米尔外,印度政府基本完成了对土邦的合并。印度政府的白皮书对土邦的顺利合并进行了总结,“一则是民主思潮发挥了作用,二则是统治者的爱国情深,由此带来了一次不流血的革命。这是一种可喜的变化”。

但是,朱纳格特和海德拉巴土邦的归并,并不是顺顺当当的,而是经历了大规模的军事冲突,克什米尔则更为错综复杂。朱纳格特是一个拥有海港的小土邦,位于印度西海岸卡提阿瓦半岛,居民约81万,其中印度教徒占80%以上,但纳瓦布(王公称号)是伊斯兰教教徒。1847年8月15日,纳瓦布宣布加入巴基斯坦,印度政府表示不予承认,并立即陈兵边界,实行经济封锁。印度政府要求该土邦实行全民公决,并帮助从土邦逃出的亲印分子组成流亡政府。10月印军进入朱纳格特邦,纳瓦布逃亡巴基斯坦。尽管巴基斯坦抗议印度侵略并要求联合国干预,但印度仍在11月7日接管了朱纳格特政权,并在1948年2月进行邦内全民公决,将其合并。

海德拉巴地处南印度中心地带,是印度人口最多的土邦,约1 700万人,面积近82 700平方公里,仅次于克什米尔邦。居民85%是印度教徒,而尼扎姆(王公称号)是伊斯兰教教徒,其家族背景甚至可上溯至莫卧儿时代。尼扎姆不愿加入印度,由于地理位置的关系,又不可能并入巴基斯坦。1947年11月29日该邦声明,关于是否加入联邦,还是继续维持独立状态,延期一年再作决定,时限为1948年8月15日。由于海德拉巴可能成为印度国中之国,这是印度政府“心中的结石”,是不可容忍的。并且,海德拉巴与毗邻的马德拉斯、中央省和孟买各省,在边境上经常发生纠纷,使这些地区的人民不胜其忧。1948年上半年,印度联邦与海德拉巴的一系列谈判均告破裂。6月18日,蒙巴顿总督在离开印度前三天,还致信尼扎姆,要求他加入印度自治领,但仍无结果。于是,印度政府实施经济制裁,而王公不愿就范,一面扩军备战,一面争取巴基斯坦援助。1948年9月13日,印度政府宣布,“为了恢复邦内的和平,以及毗邻印度边界的安全”,印度不得已采取“警察行动,但决非是战争行为”。就这样,印度军队进入了海德拉巴邦。9月18日下午四点三十分,土邦军队总司令率部投降,尼扎姆见大势已去,改变了态度,予以印度充分合作,并在11月24日宣布海德拉巴加入印度自治领。为了局势稳定,印度政府保留了尼扎姆的王公地位,但实行全邦军事管制。1950年1月26日海德拉巴正式加入印度联邦,1956年再度改组后,它已不复是一个独立的土邦了。王公仅保留了一些特权,还有500万卢比养老年金。

查谟-克什米尔是面积最大的土邦,战略位置十分重要,资源、尤其是水力资源十分丰富,巴基斯坦的三条主要河流、包括印度河在内,均发源于此。邦内人口402万,其中77%的居民是穆斯林,但王公哈里·辛格是印度教徒。无论是地缘上,还是多数民众的意向上,以及历史的渊源上,甚至是按朱纳格特和海德拉巴土邦归属的先例上,巴基斯坦自然渴望将其置于版图内。而印度的态度是针锋相对且决不退让。哈里·辛格深知事情的复杂性和潜藏危机的严重性,他希望维持独立,保全自身利益。1947年10月22日,武装的帕坦部落民从巴基斯坦一侧进入克什米尔,深入到伽罗姆河谷,威胁首府斯利那伽。哈里·辛格见形势危急,就向印度求援,蒙巴顿表示,只有克什米尔加入印度,印度才能出师援助。10月26日,在哈里·辛格的授意下,谢赫·阿卜杜拉正式访印,要求印度政府接受克什米尔为一行省。6月27日清晨,印军空运至克什米尔,迅速控制了局势。12月31日,印度向联合国呈递备忘录,请其照会巴基斯坦,“停止对侵入部族的一切援助”。巴基斯坦进行反击,指控印度以阴谋和暴力侵占了克什米尔和朱纳格特。1948年初,印巴第一次战争爆发,经联合国调停,1949年元旦双方停火。依照确定的停火线,印度控制了包括斯利那伽在内的三分之二地区和四分之三的人口,其余为巴基斯坦控制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