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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通史
1.15.5 五、印度国大党成立及其早期活动
五、印度国大党成立及其早期活动

尽管民族主义组织遍布全印度,但它们都是地区性的,各自独立的。通过一系列的斗争后,民族主义者深深了解,只有建立永久性的和全国性的组织,才能使他们发起的社会改革和政治改革真正有效。1882年班纳吉在其编辑的《孟加拉人》报上,呼吁召开全国性的国民会议。1883年印度协会领头召集各地代表在加尔各答举行了一次印度国民会议。

对于印度民族日益高涨的改革运动,英印政府不得不认真面对。总督达弗林深知察觉民意的重要性,表示:“我们当前最大的困难,是无从确知真正的民意,假如能够有一个合适而负责的机构出现,让政府从这个机构里得到足以反映民意的建议,这确实是民众之福。”

休谟审时度势,顺应潮流,积极调和各派思想,为催生国大党起了积极作用。休谟是英印政府一名高级文官,崇尚自由主义,1882年退休。他默察印度当时局势,建议创办一个参议会之类的机构,由政府主办每年开会一次,集各方各派人士,反映方方面面的意见,供政府参考,同时提供各方精英彼此交流的机会。1883年,他给加尔各答大学的毕业生写了一封公开信,鼓励他们组织一个学会,促进印度人在政治、社会、伦理和思想文化诸方面的改革。他的努力获得几位印度贤达的赞助和一批优秀青年的热情支持。接着,他上书及会晤了达弗林总督,呼吁英印政府支持,并得到应允。全国性统一组织成立的时机成熟了。

1885年12月28日,印度国民大会首次全国会议在孟买召开,宣告印度国大党诞生。出席成立大会的才俊共70人,都是自费参加,其中有瑙罗吉、波纳吉、阿叶尔、罗纳德等人,他们受各方各派推荐并得到政府首肯。休谟以发起人资格、也以西姆拉地区的代表,出席了大会。与会者共推孟加拉著名律师波纳吉为主席。与此同时,班纳吉领导的印度协会等在加尔各答举行第二次印度国民会议,讨论的主旨及内容,与国大党全国会议相似。印度国民会议一结束,班纳吉就代表它宣布并入国大党。国大党作为权威性的全国组织,其地位进一步巩固了。国大党的成立是印度民族精神成长的标帜,它成为寻求民族自治、自主的领导力量。

此后,国大党年会每年都在圣诞节前后举行,会址一般都选在大城市,第二、三届会议分别在加尔各答和马德拉斯召开。每次会议都引起社会的广泛重视,出席人数也逐年增加。国大党建立之初持温和改良的态度,主要是批评时政和提出改革要求,他们通过各种决议,送呈殖民政府参考。这些具体建议概括起来有:采用代议制的政府制度,在中央与地方推行自治;撤销印度参事会;普及一般教育与专科教育;削减军费,裁减印度籍兵员;任命印度籍军官;司法独立,与行政分离;任用印度人为高级行政官员;文官考试在英国和印度同时举行,等等。由此可见,他们的宗旨是不背弃大英帝国的统治,只请求英印政府改良,通过下情上达,使民众、尤其是中产阶级的呼声让殖民政府知晓。这种近似哀求的手段令甘地印象深刻,他在《印度自治》中描述:“直到那个时候,我们总是以为,要拯救我们的灾难、穷困和痛苦。只有前去英皇殿哀求,如果哀求不得,只能坐以待之。”

为了更方便与宗主国打交道和更好地影响英国议会和民众,国大党主动积极地在英国进行宣传。1887年瑙罗吉担当国大党在英国的代表,1888年班纳吉和诺顿也前往英国。同年,在伦敦克雷文街25号设立了“印度政治代理处”,开展对英国的鼓动工作。1889年,它改称“印度国大党英国委员会”,由韦登伯恩任主席,迪格比为秘书,成员中还有一些激进派人员。英国委员会发行《印度》杂志,把国大党关于印度事务的观点,公示给英国公众。起初,《印度》的出版是不定期的,在1892年改成月刊,1898年改成周刊。它免费发给议员们、记者、政治协会和俱乐部。英国委员会经常安排一些会议、讲演和访问,向议员们简要介绍一些印度的情况和问题,也邀请他们参加一些政治性早餐和午宴。

许多在印度任职的英国官员对初建的国大党抱有很大的热情,其中有些人如休谟一样,在退休后参与国大党的活动。至1900年,先后有三人被选为国大党的年度主席。至于殖民政府对国大党的态度,最初是带有好感,但谨慎待之,并且常常主动予以辅导。如1886年达弗林总督邀请国大党第二届年会的全体代表至总督府参加游园会。1887年马德拉斯省督也设宴招待国大党第三届会议的代表。

尽管早期国大党会议开始时,都要向英国政府显示效忠并表达感激,会议结束时,必定向英国女王起立致敬,但这种和谐并没有维持长久。达弗林总督曾经批准休谟的计划并同意国大党成立,但在1888年年底他任满离印前,对国大党的喋喋不休已大为不满。他表示国大党提出的建议和要求,不能代表整个印度的民意,不必过于重视。事实上,英印政府当时允许国大党成立,更多的只是一种政治装饰,标榜大英帝国的民主以及对殖民地民意的重视。他们仅仅视国大党为摆设,让它提建议、评时政、高谈阔论。因此,国大党呈送政府的提议常被束之高阁,英国官僚依旧我行我素。就这样,两者的关系发生了新的变化,从20世纪初直至印度独立,国大党与英印政府总体上处于互相斗争的对立状态。

国大党毕竟还是有所收获的。国大党每年有年会,闭会期间设立一个常设机构,从事大量的组织与宣传工作。他们在印度组织集会,在英国大造舆论,在这一系列的鼓噪下,1890年英国议会议员布雷德洛在下院提出法案,要求改革和扩大立法参事会,让印度精英参加立法工作。英国政府不得已提出一个修正案,1892年通过,这就是《印度参事会法案》,据此,国大党的一些有识之士被吸收进了总督立法会议和省督立法会议。这也是国大党早期取得的成就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