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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通史
1.7.4 四、贵霜王国
四、贵霜王国

大月氏进入大夏不久,分成五个部落,称为“五翕候”。公元1世纪中叶,其中的贵霜部落在丘就却率领下统一了大月氏五部落,建立贵霜王国。然后越过印度次大陆西北方的山脉,建都于高附(今喀布尔),控制了今阿富汗大部和克什米尔地区。当时亚欧大陆有四大帝国:中国、贵霜、安息、罗马,其中贵霜的历史最模糊,至今仍有许多空白,一般认为贵霜王朝有八王或十王。贵霜国王的称号与希腊人和印度人国王的头衔不一样,不用“至尊国王”、“万王之王”或“罗阇”等,他们显然受到中国“天子”称号的影响,常用“天神之子”的头衔。公元1世纪下半叶,丘就却寿80而逝,其子阎膏珍继位。

阎膏珍

公元1世纪末,阎膏珍征服了西北印度,扩疆到恒河中游,贵霜帝国的基石奠定。此时贵霜王朝已相当富庶,阎膏珍发行的足色金币证明了这一点。制作金币的金子有一部分是从罗马帝国流入的,是罗马用来购买印度精致细布、香料、宝石等奢侈品的。

阎膏珍的继任者是迦腻色迦。迦王在历史上留下两个不确定的问题。其一是登位时间,只能推定为在公元78年至144年;其二是王室世系问题,迦腻色迦与丘就却、阎膏珍不是同一家族,很可能是出身小月氏(即到藏北地区与羌人混合的那一支)。

在迦腻色迦的统治下,贵霜王朝达到昌盛的顶点。在武功方面,迦腻色迦先东征恒河流域的摩揭陀,席卷了整个北印度。接着,迫使塞人各小邦国成为贵霜王朝的属国,以前的那些塞人州长现在常常充任帝国行省的统治官。贵霜王朝联合他们对付安息,安定了西北印度的疆界。然后征服克什米尔,接通天山南路。最后建都城于富楼沙,坐落在兴都库什山南麓,并建陪都于孔雀城(或称马土腊),以示重心移向北印度。此时贵霜王国的疆域南抵文底耶山,北控花拉子漠,西与安息接壤,东与中国汉朝以西域为缓冲。

佛教画

迦腻色迦在文治方面的建树,则应与大乘佛教的兴起和佛教的传播联系在一起。迦腻色迦在征伐摩揭陀、攻下华氏城时,要求当地统治者献出高僧马鸣。马鸣多才多艺,是印度文学、戏剧的开山祖,抒情诗泰斗。马鸣也是用梵文写作的权威。他同样喜好矛盾冲突的哲学,常常论述哲学体系的精微奥妙。作为佛教高僧,马鸣精彩绝伦的讲道,折服了迦腻色迦,使他不知不觉中皈依了佛教。

据信,大乘佛教的教义在大约公元前1世纪起源于案度罗,但它的兴盛则缘起于迦腻色迦统治时期。是时佛教哲学家们对大乘佛教作了详细论述,其中最杰出的是龙树。龙树出身于德干北部的一个婆罗门家庭,后皈依佛教。龙树论述“空”的教义,讲解“万物皆空”,传授“中观”,避免极端,等等。他奠定了大乘佛教的基本教义。

拿着鸟笼的药叉女,贵霜时期

然而,从外在形式来看,梵文佛经大盛以及佛像和菩萨像的出现,这是大乘佛教具有的两种特殊的形式。原始佛教的传教和佛典编纂都使用俗语,此时经马鸣和龙树的倡导及努力,梵文佛经大盛。此前,佛教无偶像,佛陀的存在是通过一些象征物来表示的,如一匹马,代表他抛弃了王子生活;一棵菩提树,代表悟道;一个轮子,代表佛陀第一次讲道。因此信徒们也不崇拜偶像,只崇敬与佛陀有关的或释尊用过的东西,如舍利珠、法轮、脚印(锡兰中部山区有一大脚印,相传是佛陀留下的)等。佛像更为直观,也易于礼拜,那是希腊艺术与印度文化结合的成果。佛像的主题是印度的而技巧方面部分来源于希腊艺术,柔美而飘逸的线条就是典型的希腊风格。佛陀的母亲被塑造成一位雅典主妇,成长中的佛陀时时被安上阿波罗式的脸。菩萨是大乘佛教独有的,是释尊慈悲思想的理想化的实践者。菩萨的地位比佛低,已有资格争取成佛了。但更重要的是赋予菩萨一种理念,即菩萨是以彻底无我的姿态为人类幸福而工作,在完成“普度众生”的工作以前愿意屏弃自身的升华。所以有些佛教徒甚至把菩萨解释成是佛陀生前的各种化身。菩萨像显得多姿多彩,那是印度雕塑的热情奔放与希腊传统的冷静沉稳浑然一体。总之,佛像、也包括弥勒佛与众佛像,以及菩萨像,都具有世俗性质,并且或者有活泼的生命之乐,或者有肃穆的威严感,这些都是易于崇拜的。

约公元120年,在马鸣副主持的协助下,迦腻色迦亲自主持了佛教的第四次结集。这是大乘教派的聚会,因为小乘佛教不承认此次结集。这次大会最有意义的结果是加速了传教活动,派出多个佛教使团去中亚及中国,并使整个西域佛教化。

迦腻色迦的后继者们统治了150年,但贵霜王朝的势力日渐衰退。波斯的事件再次参插进西北印度的历史。公元226年,阿尔达希尔击败安息,确立了波斯萨珊王朝的支配地位,他的后继者征服了白沙瓦和呾叉始罗,贵霜辖下的西北印度分成几个小国,成为萨珊王朝的附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