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印度通史
1.7.3 三、西北外族
三、西北外族

巽伽王朝继承了孔雀帝国的北印度部分,不久便逐渐龟缩到摩揭陀地区了。整个西北印度和大部的北印度此时卷入了中亚纷争的旋涡中。西北门户大开,安息人、大夏人、塞人、月氏人都先后涌入,在这舞台上表演一番,有的舞罢退出,有的割据并存,有的同化于本土,有的更是百年叱咤风云。

帕西亚人

亚历山大去世,他的一些旧将在波斯和邻近地区建立了一些王国。公元前3世纪中叶,安息和大夏从萨琉古王朝的统治下独立。安息是中国古籍中的称呼,因立国者是波斯人阿尔萨克,故名。欧洲人称安息为“帕提亚”。公元前2世纪上半叶,安息站稳脚跟后,开始向东西两个方向拓展。它多次打败了旧领主塞琉古王朝,至公元前2世纪下半叶,安息占有了波斯和两河流域的北区。公元前1世纪初安息与罗马接壤,自公元前54—53年双方第一次战争起,至公元后3世纪,两国打仗约三百年,安息挡住了罗马帝国的东侵。安息的首都从尼萨(今土库曼斯坦)西移百牢门(里海边),再西移至塔息峰,这表明了它以罗马为争斗中心。然而,安息向东方的发展也卓有成效。公元前2世纪,它占领了阿富汗的大部,与印度有了直接冲突。双方几百年间有进有退,北印度出现强力政权时,安息就退缩一点,小邦林立时,就乘机前侵,但从未超过犍陀罗。

大夏,欧洲人称“巴克特里亚”,位于兴都库什山与阿姆河之间的富庶地区,是希腊人创建的。大夏的希腊人由两部分组成,一部分是亚历山大东征后留下的定居者;另一部分更早,是在公元前5世纪阿黑门尼德王朝时期,那时波斯帝国的国王们把流放的希腊人安顿于此。公元前3世纪中,大夏的总督狄奥多特反叛塞琉古王朝,获得独立。公元前2世纪上半叶,大夏扩展,成为又一个控制“马背”的国家。随后它进入旁遮普,顺印度河流域挺进到三角洲地区。公元前175年,大夏以兴都库什山脉为界,分裂成南北两部分。仅过二十多年,北大夏亡于塞人。南大夏在印度约二百多年,主要活动范围在阿富汗和北印度,它的首都一开始就设于五河流域的奢羯罗,公元后1世纪,南大夏为贵霜王朝所吞并。

南大夏的印度—希腊人国王中最负盛名的无疑是米南德,他在公元前155年至公元前130年当政。米南德武运颇盛,甚至打到恒河流域,进攻过巽伽王朝。斯特拉波给出了他征服地的版图,西达喀布尔,东到马土腊。普鲁塔克认为西印度的各港口和许多城市都属他管辖。在思想文化上,他在与佛教哲圣龙军一问一答的讨论中,收益匪浅,最后幡然皈依佛教。有关他与龙军的探讨,留下了颇著声名的佛教典籍《弥兰陀问经》。当婆罗门教在恒河中下游地区复辟时,米南德成为佛教的保护伞,许多佛教徒纷纷投奔西北。

塞人和月氏进入印度,则源于中国的历史变迁。在中国北部和西北部的辽阔疆域上,当时活跃着匈奴、乌孙、月氏等为主的游牧民族,他们逐水草而居,不仅为争牧场而厮杀,而且常常南袭,掠夺中原民众的财产。秦始皇为保护疆域和臣民不受游牧民族的侵扰和劫掠,修筑了长城。后继的汉朝更是小心翼翼地坚持在长城上设防。北方游牧民族掠夺中原财富的门紧紧关上了。但他们争夺牧场的行为不断加剧,终于酿成了人类历史上的大西迁。

月氏原先居住在甘肃敦煌,第一次西迁发生在公元前174年至公元前161年期间。匈奴人大举进犯并击败了他们,月氏人不得不一分为二,远远逃离。一支向南迁徙到今四川西北的羌人区,称为小月氏;另一支称为大月氏,迁移到今伊犁地区,同时把原先游牧在那儿的塞人赶向西南。约公元前161年至公元前158年,乌孙人从东北方向压来,又一次迫使月氏人向西迁移,同时月氏人再一次将塞人撵向西南,形成民族迁移的联动。公元前138年,张骞第一次出使西域,当他到大夏时,那儿已成了大月氏人的家园。

塞人,《汉书》称为塞种,《史记》称塞王,欧洲古代史称西徐亚,印度古代则称其塞卡,原先游牧在伊犁河流域,在大月氏的压迫下,向西漂游到咸海周围并摧毁了北大夏。当大月氏再一次压来时,塞人被迫迁入阿富汗,然后南下俾路支,在那儿滞留了约一百年,因此当地得名“塞卡斯坦”(意为“塞人之家”)。约公元前88年,塞人经休养生息后强大起来,通过波伦山隘,一拥而入印度河流域,定居西印度。约公元前80年,进入印度的第一位塞人国王毛伊斯(或叫莫加)在犍陀罗建立了塞人的政权。以后他们分而治之,在西北印度形成许多相对独立的小国,最远达到邻近于德里的马土腊。印度人称他们为塞人州长,所谓“州长”,是波斯人的一种地方行政制度,州长为世袭,其中较有名的是乌衍那的塞人州长鲁陀罗达曼。根据镌刻于公元150年的朱纳加尔长长的岩刻铭文,他是屡战屡胜的征略者,在德干、印度河下游流域和拉贾斯坦等地的出击都获得了胜利。这重要的梵语铭文还记载,他本人在文法、政治学、逻辑学上颇有研究,并且精通音律。他在苏达桑纳湖上修建了一座水坝,全部费用由国库开支。塞人州长统治西印度的格局一直维持到公元4世纪,是时笈多王朝崛起,将他们一一征服,此后塞人逐渐同化于印度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