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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星人 沈从文传
1.15 编者后记
编者后记

这部凌宇先生的文集,收集的大都是先生多年前的旧作,其中,又引用了许多沈从文先生的旧作。不言而喻,从文先生的旧作,他当时、本人的用字习惯与风格,我们应该保留原样,不该改动的。推而论之,凌宇先生当时的用字方式,也可以保留,应该保留。编辑中,我发现,凌宇先生的用字,受到沈从文先生的影响,或者说,他们是同乡,某些用字法,用词法,因乡而同。因此,假如同时保留凌宇先生那些与现今规范不同的行文习惯,很可以看出两人的文脉上的承接,看出他们个人风格上的个性。这是很有意义,也蛮有意味的。

因此,我斗胆、固执地保留了凌宇先生的某些不合乎当今规范的行文习惯,比如凌宇先生“作”字的用法,如今往往要改成“做”,校对一一改正了,我没有都照改(“作”有新来乍到的新鲜感,与“做”的固步自封异趣。而从文先生是新文学创作者,凌宇先生是新文学研究者。“做”与“作”的不同语感字觉,读者可以细细体会)。比如“呆”在某某地方,如今都要改成“待”在何处,我也还是保持了原作的“呆”样。还有,“返身”不必改成“反身”,“翘起”不必改成“跷起”,等等。

凌宇先生的行文中,有“咔叽”一词,让我想起小时候我们衡阳方言中经常说起的“咔叽布”,是与湘西方言同音的。假如改成“卡其”,规范是规范了,方言的味道却被过滤掉了。我还是保留了作者原来的“咔叽”二字。

“风景宜人”是凌宇先生用到的另外一个不规范的词,校对改“宜”为“怡”。但我想,宜人,有什么不可呢?干嘛非要怡人呢?人类为万物之灵,灵者,灵活机动之谓也。人类的灵活,体现在语言文字使用的灵活性上。我愿意保护写作的灵性,保卫语言的活力。

总之,我尽可能地部分保留了凌宇先生旧作旧书中某些不符合今日规范的行文样式,是想借此表示对于艺术、对于文人的尊重,同时也是保留一些可以愉悦读者的异样的风采。

刘茁松

2016年11月2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