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4站 腊子口
从迭部县城沿S313省道返回茨日那村(沿着白龙江岸),再往北转入S210省道去腊子口,先后到达腊子口战役纪念碑、腊子口战役纪念馆。
参考行驶路线:(中括号内是公路编号,两地之间的数字是大约行驶的km数。)
因新的隧道已开通,路线更加便捷。
茨日那村(沿[S313省道]向东)37km→岔路口左转进入[S210省道]往“岷县”“腊子口”方向15km→腊子口战役纪念碑1.5km→路口右转进入[省道]3.5km→腊子口战役纪念馆。
1935年9月15日,中央红军陕甘支队离开旺藏、茨日那村,往腊子口开进。毛泽东率领机关部分人员,从茨日那村旁的仙人桥过白龙江,翻越娘里宁巴、高日卡和卡朗3座海拔3000余米以上的高山,经过桑坝,向腊子口方向前进。
9月16日,中央红军一部沿白龙江北岸前进,向腊子口方向(东北方向)前进。红军在白龙江北岸走过的栈道还有遗迹(图1)。沿途的藏族同胞帮助过红军修复栈道。
行驶中,路边出现了红旗和镂空的五角星。再看见“腊子口景区”的牌楼,就快到腊子口战役纪念碑了。
陕甘支队顺达拉河直下,出达拉沟口石门,经白龙江畔的尼傲乡和旺藏乡的茨儿那、然尕沟、崔古仓村,翻越卡郎大山,穿过桑坝乡的黑拉、五湖、班藏、沙藏村旁的原始森林,抵达腊子口乡的加儿梁、黑多村。
腊子口在岷山山脉的铁尺梁下,是川西北进入甘肃的唯一通道,是川甘古道之“咽喉”(图2)。整个隘口长约30米,宽仅8米,在崖壁上凿石穿孔搭起一座小木桥,腊子河由北向南穿越隘口湍流而过,两边是百丈悬崖陡壁,周围是崇山峻岭,抬头只见一线青天。这里地势十分险要,易守难攻,自古就有“天险门户”之称。当地民谣说:“人过腊子口,像过老虎口。”如今,柏油公路经过腊子口,修通了路,感觉就没有那么艰险了。
在红军长征途中,先后两次攻克腊子口——第一次是中央红军陕甘支队林彪、聂荣臻率第一纵队(红一军)于1935年9月16日发起强攻,在17日凌晨攻克的;第二次是红二、四方面军会合后,为执行在1936年8月5日通过的《岷洮西战役计划》,8月9日,红四方面军三十军八十八师百里奔袭攻占天险腊子口,全歼守敌约一个营,为后续部队打开了北上前进的通道,进而攻占大草滩、哈达铺,也为进一步实施“岷洮西战役”打下了基础。
我们先看到路左边的大型雕塑“激战腊子口”。接着到达路右边竖立着的腊子口战役纪念碑,由杨成武题字。姐弟中的大弟田毅最激动,看到自己心目中的英雄之地啦!抢先留个影(图3)。
不用说,我们姐弟三人也得合个影(图4)。来纪念碑的游人还挺多,等了好一会才拍到了清静的合影照。
腊子口战役纪念碑上有碑文。碑文中仍然称“中国工农红军第一方面军”不妥,应该说明此时是陕甘支队。
腊子口战役旧址也在路右边(图5),向前走,离腊子口战役纪念碑不远。翠绿色的腊子口河水从沟底涌出,水流依然湍急。当年战斗时红军冲过去的那座小木桥经“复原”后成了水泥桥,还漆成了黄色。敌重兵据险扼守的碉堡仍在对岸桥头(在杨成武回忆录里应该有两座桥头碉堡)。桥边的崖壁上还留有“文革”时期的标语“敬祝毛主席万寿无疆”。
抬头望去,腊子口的崖壁陡峭,依旧高耸。走过桥去,细看崖壁上的弹痕密密麻麻,有的弹洞深可容下手指。现在圆柱形的桥头碉堡显然是后来修建的,原先的碉堡被红军用手榴弹炸得“开天窗”了(图6)。
转到碉堡背后,门口洞开,里面竟然是二层的设置,还有木梯!石壁上挂了一块不太显眼的木牌,上书:1935年9月16日,蒋介石在岷县至腊子口配置了两个师的兵力,妄图凭借天险挡住红军的出路,将红军彻底“剿灭”。鲁大昌派两个营把守腊子口,在腊子口崖顶修建了碉堡,在腊子口小木桥东岸修筑了坚固的防御工事,形成了密集的立体火力网。攀上崖顶的红军战士用集束手榴弹摧毁了守敌碉堡,正面攻击分队占领了小木桥,守敌土崩瓦解,纷纷弃枪逃命,17日凌晨,天险腊子口被英勇的红军打开,鲁大昌率残部丢盔弃甲,沿朱立沟向岷县方向溃逃。
腊子口战役简要
腊子口是川甘边界要隘。国民党守军主要是国民党新编十四师,甘肃军阀鲁大昌任师长,已沿朱李沟口、腊子口、康多、道藏、黑扎一带分点布设了数道防线,尤以腊子口为其防守重点。
鲁大昌事先已接到甘肃绥靖公署主任朱绍良电报:“据空军侦察报告,红军先头部队已由松潘以北毛儿盖进入草地,有经甘南藏区向洮(临潭县)岷(岷县)北上企图。除夏河、洮、岷地区部队严密警戒外,由贵师速调集兵力进驻腊子口附近构筑工事固守,并相机截击。另派唐淮源第十二师前来岷县支援。”于是,鲁大昌在腊子口部署了两个营的兵力,其中一个营扼守隘口,一个营配置在隘口后边的三角形谷地,师主力配置在隘口以北至岷县一带随时增援。
扼守腊子口桥的敌兵力一个连,重点据守东岸桥头堡,碉堡内配置轻、重机枪,在桥头和两侧山腰还修筑了几个碉堡,形成居高临下、互相交叉的火力网,严密封锁桥面和隘口。此外,敌在山坡上也构筑了工事,山坡后侧修建了军需仓库,打算长期固守。
腊子口河从沟底涌出,水流湍急,汇成飞速转动的漩涡,难以徒步涉河。腊子口正面隘口只有约30米宽,两边是百丈悬崖;在腊子口隘口前,两岸间横架着一座东西走向的小木桥,要通过腊子口,除了这座小木桥别无他路。杨成武回忆:桥东头顶端丈把高悬崖上筑着好几个碉堡,据俘虏称,这个工事里有一个机枪排防守,四挺重机枪对着我们进攻必须经过的三四十米宽、百十米长的一片开阔地,因为视距近,可以清楚地看到射口里的枪管。
整个隘口和小桥成为瓶颈,对于进攻的一方,无法展开兵力和武器。为了打通红军北上通道,必须尽快夺取腊子口。毛泽东在茨日那已下达了“以三天的行程夺取腊子口”的命令,攻击任务交给了红一军二师四团(准确地说,按照此时编制应是陕甘支队一纵队四大队),这支英雄的部队在长征后期途中一直是开路先锋。腊子口战役红军参战部队序列与国民党参战部队序列有列表(图7,注意:这个表中的红军参战部队编制序列是不合适的,应该按照陕甘支队的编制。)
红一军击溃了敌新编十四师第六团的拦阻,逼近了腊子口。审讯俘虏得知,腊子口有2个营据守;周围的拉子里、三义门有驻军4个营,大草滩驻有1个营。
1935年9月16日下午,林彪、聂荣臻亲自带领二师师长陈光、政委萧华,四团团长黄开湘(王开湘)、政委杨成武,冒雨抵近前沿观察地形,部署战斗任务。指挥所就在距离战地前沿仅200米栈道旁边的树林里。
下午4时,四团先头营开始在腊子口接敌,随后对腊子口隘口小桥发动了数次攻击,但敌在桥头构成的密集机枪火力和从石壁工事里不断投下的手榴弹,使桥头堡前50米的地带无法接近,红军的正面强攻都被敌人阻击。
杨成武回忆:经过我们反复缜密的侦察和我一营攻击时敌人暴露的火力,我们发现敌人有两个弱点,一是敌人的炮楼没有顶盖,二是口子上敌人的兵力集中在正面,凭借沟口天险进行防御,两侧因为都是耸入云霄的高山,敌人设防薄弱,山顶上没有发现敌人。在召开连队大会讨论如何打下腊子口时,一个贵州入伍的小战士来了个毛遂自荐,说他能爬上去。这个小战士的外号叫“云贵川”。
经过研究,决定由团长和通信主任潘锋率领侦察队、一连、二连组成迂回部队,沿腊子口右岸峭壁迂回到敌人侧后突袭,配合正面部队的攻击。
在《艰苦的历程——红四方面军革命回忆录选辑》中,曾任北京军区副司令的刘海清回忆道:四团副团长兼二营长张仁初率领的二营,是由补充到红一方面军的红四方面军三十三军九十八师二九四团改编而来的,见一、三营反复猛攻却连连受挫,于是向团首长黄、杨提出作战建议并请求担任正面进攻。黄开湘团长和杨成武政委进一步勘察了地形,批准了二营的战斗方案,把主攻腊子口的任务交给了二营六连。六连挑选了15名共产党员和共青团员,组成3个突击小组,在连长杨信义(杨信相、杨守信)、指导员胡炳云带领下,于9月17日拂晓展开正面强攻。
但是,正面进攻的六连突击队连续5次冲锋都没有成功,于是在凌晨3时,他们悄然过河摸到了桥头。最后的希望寄托在迂回敌人侧后的奇兵了。
迂回部队先遇到的问题是几百人的部队如何渡河,“开始试图徒涉腊子河,下去两个人,还没到河心,就被水冲走,喝了几口水才被救了上来,只好用几匹骡子来回骑渡”(唐进新回忆)。好不容易渡过了河,随后遇到的问题是如何爬上七八十米高、与地面几乎成直角的石壁。苗族战士“云贵川”腰上缠着用绑腿接成的长绳,手持一根绑上钩子的长杆,用它钩住悬崖上的树根、崖缝、石嘴,两脚用脚趾抠住石缝、石板,一段一段往上爬,终于成功上到了山顶。待迂回部队利用长绳都攀上山顶,黑漆漆的“又找不到往前和往左的去路。为了寻找道路,一连连长毛振华摸黑探路,不幸摔进一个深坑,头部负伤,最终花了大半宿的时间,他才找到了一条出击的道路”(杨成武回忆)。“要是天明前,黄团长他们完不成迂回任务,我们和他们不能在桥头上下联合起来给敌人作最后一击,那么我们的整个战斗部署就会暴露,六连突击队偷袭桥头的战斗也将前功尽弃。”
正当大家焦急万分的时候,山上升起了一红一绿两颗信号弹,杨成武立即命令发射3颗红色信号弹,总攻开始了,红军从正面和山顶展开了进攻。正面进攻的六连突击队有的利用桥底的横木倒悬,一手倒一手地往对岸运动,有的趁对岸敌军只顾朝桥底射击的一瞬间,冲上桥头……正面进攻吸引了敌人的火力,山顶的迂回部队则居高临下往敌军没有顶盖的碉堡和工事投出手榴弹,山上山下齐开火,敌人听到自己的阵地顶上和山后也打起来了,以为已被包围,急忙丢弃阵地和枪支,仓皇逃命。
桥头的防御阵地被突破后,红军很快又突破了敌人设在腊子口后面三角地带的防御体系,二营连续冲锋突破了峡谷后段朱立沟口敌第二道防线和敌人在峡谷内点燃的火墙,于1935年9月17日凌晨6时完全占领了腊子口天险。
这时,毛泽东和林、聂等军首长,也来到腊子口小桥上,一边指挥大部队向隘口外冲去,一边向担任后卫的二纵队(原三军)发出“腊子口已得手即照原计划前进”的急电,命令后续部队加快行军步伐,迅速翻越大喇山(达拉山),向今宕昌县的漩涡、大草滩、哈达铺一带挺进。
我们不要忘记,迂回登崖顶部队中的一个贵州籍苗族战士,人称“云贵川”,这个名字已经出现在飞夺泸定桥的22名勇士名单中;担负迂回歼敌的一连的连长,正是突破乌江的英雄连长毛振华(他在即将到达吴起镇前牺牲);担负正面进攻的六连是来自红四方面军的部队——1935年6月下旬,红四方面军第三十三军在川西毛儿盖、松潘地区与红一方面军一军团会师,三十三军九十八师二九四团奉命补充红一军团第二师,编为四团二营。红四方面军指战员们编入中央红军后的首战,担任了正面主攻!战斗中,六连指导员胡炳云身负重伤(后来任第三野战军二十九军军长,参加了解放上海市的战役,新中国成立后曾任兰州军区副司令员)。参加腊子口战役的指挥人员和部分英模有列表(图8)。
红四团击溃腊子口守敌后,一军(纵队)乘胜穷追90余里,占领了大草滩、占扎路、高楼庄地区,缴获粮食数十万斤、盐2千斤。这对于走出草地不久的红军来说,真是无价之宝。
红二师政委萧华写下了这样的诗篇:“峭峰插云一线天,陇蜀千嶂狭道连。秋风夜雨腊河吼,关险防固敌凶顽。绝壁巉岩挡不住,神兵飞下万重山。横扫白军葬深谷,征师高歌进甘陕。”
聂荣臻曾说:“腊子口一战,北上的通道打开了。如果腊子口打不开,我军往南不好回,往北又出不去,无论军事上还是政治上,都会处于进退失据的境地。腊子口一开,全盘棋都走活了。”
攻下腊子口的第二天,陕甘支队司令员彭德怀经过这里,看到腊子口前面一段50米的崖壁路上,手榴弹的弹片、木柄铺满了一地,他非常感叹:“不知道昨天我们红一军团这些英雄,是怎么爬上悬崖峭壁投掷手榴弹的。”
突破腊子口对于中央红军打通北上路线意义十分重大,难怪毛泽东十分少有地实施了越级指挥,把电话直接打到四团指挥部,而军领导林彪、聂荣臻亲自带领二师师长陈光、政委萧华和四团团长王开湘(黄开湘)、政委杨成武,冒雨抵近前沿观察地形,部署战斗任务,四团指挥部更是靠前设立在离前沿仅200米的树林里。
当时红军的《战士报》对攻占腊子口胜利有大篇幅报道(图9)。
我们觉得历史颇有些戏剧性——国民党军、甘肃军阀鲁大昌早已在腊子口备战多日,修筑的工事层层叠叠,但一是防御不是环形的,让红军攀岩高手抄了后路,二是碉堡竟然没有顶盖!所以吃了红军无数从天而降的手榴弹!要知道,中央红军早已经没有“炮”这样的武器了,自四川会理城攻坚不克后,就再没有进行攻坚战了。此次攻打腊子口,靠手榴弹建功,实在是奇迹!
离开腊子口战役旧址,行驶几公里到了建成不久的腊子口战役纪念馆(图10)。
参观前,我们借用纪念馆的军旗秀了一把(图11)。
我们认真参观了腊子口战役纪念馆,其中展陈内容比较丰富。摘取腊子口战役纪念馆里陈列的一些文档展示一下。
《聂荣臻回忆突破天险腊子口》文中描述:四团当时决定,正面由杨成武政委指挥,且一个连从正面进攻,夺取大桥,猛攻隘口,另派两个连,由团长王开湘率领,沿右侧的峭壁迂回到敌人侧后袭击敌人。
敌人死守桥头堡,从右岸石壁上敌人倾泻下来的手榴弹,在桥头堡50米内,构成一片火网;手榴弹木柄和还没有爆炸的手榴弹,在地上满满铺了一层。我攻桥部队始终接近不了桥头。
负责从右岸峭壁间迂回敌人的两个连队,经过指挥员精心组织,在上游不远处,用马匹将他们驮过了河,然后由一名自告奋勇、会攀藤附葛的苗族战士带领,一批一批地、一层一层地用绑腿牵引着,攀上敌人右岸峭壁的后坡。许多同志勇敢地跳下岩层,像从天而降似地奇袭了敌人,打得敌人丢盔弃甲。这时,我攻击桥头的那个连队又开始了他们的第六次攻击。两下夹攻,敌人狼狈逃窜。到9月17日早晨,四团终于占领了天险腊子口。
《胡炳云回忆腊子口上的红六连》文中描述:六连挑选了15名最勇敢、最坚强的共产党员和共青团员,组成3个突击小组。突击队员每人一支短枪,百余发子弹,身挂手榴弹,背后插着一把大刀,分两路向桥头进发。
杨成武回忆录《突破天险腊子口》文中描述:现在那个立下特殊功勋的苗族小战士正在顶峰帮助后面的同志攀登。遗憾的是,他的名字我竟没有记住,只记得他的绰号叫“云贵川”。
《腊子口阻击战》(原国民党新编十四师第一旅参谋长张觉僧)文中说:天刚亮时,战斗越来越激烈,有一次,红军攻过桥来夺机枪,将一挺机枪架都扯坏了,终因人少,没有夺去。战斗至此,我部一个连长受伤,士兵受伤者亦有10余名。……这时还未见援兵到来,遂决心先扯(撤)到达拉山,再待援兵。其描述的,远与红军指战员描述的战斗过程不同。
其实,这里还应该加上杨成武1936年的回忆文章《突破天险的腊子口》,文章中描述得很精彩:敌之残部约二团,即分向岷州败退。我军以坚决猛追的手段,要求完全消灭溃敌。我一二营虽未吃饭,不顾一切地跟着敌人猛追,追得敌人屁滚尿流。沿途丢的枪呀!子弹呀!炮弹呀!伤兵呀!白面粉等粮食呀!漂亮的军毯军衣呀!真是遍山满地。战士们都唤着:“猛追呀!不让敌人跑了!”沿途的路旁,也写着红红绿绿的鼓动标语:“英勇的战士们快追呀!”“我们今天决定追到岷州去!”“不怕肚子饿,只怕敌人跑!”战士们越追越起劲。那溃败的敌人,仍然企图依靠大喇山(注:达拉山)的高山(原注:有十里高,是岷州南面最后的屏障)掩护退却,以数门炮向我猛击。我军即分两路,绝其归路。敌看见部队运动,就恐慌起来了,掉转来不要命地就跑。我们仍然不放松地跟着追。该敌估计我军已经追了90里路了,不会再追了,就在大草滩休息起来。刚刚一停止,我追击部队赶到了。短兵相接地猛击,打得敌人乱跑乱嚷,死伤满地,东逃西散,惨败不堪,我军又占领了大草滩。此时天早已黑了。
中央红军自腊子口一战之后,在甘肃境内再没有发生大的战斗,每天都在急行军赶往宁夏、陕北。这一时期关于长征事件的记载相对比较少,除了几个重大事件,如哈达铺休整、榜罗镇会议。
我们的下一站,是红军长征的补给站,也是定方向的重镇——哈达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