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7站 巴西乡
返回班佑收费站,从班佑路口右转,沿九-若路县道向东,往九寨沟方向,经过阿俄垭山口去巴西乡。
参考行驶路线:(中括号内是公路编号,两地之间的数字是大约行驶的km数。)
九-若路的路况尚可,但局部路面有破损。
从班佑路口“胜利曙光”红军群像处右转进入[九-若路]向东14km→巴西乡,村中路左边有石碑指示往右去巴西会议遗址,在此右转4km→巴西会议遗址(巴西班佑寺遗址)、巴西会址纪念馆。
过班佑收费站,从红军“胜利曙光”群像处右转向东,这条县道是九-若路(九寨沟-若尔盖),我们向东即向九寨沟方向。行驶几公里再翻过一个垭口(这个垭口可能是班佑战斗的阿俄垭口),就进入了林区。一路都是下坡,九-若路把我们引入巴西乡。
跨路的牌楼上是“若尔盖县天然林资源保护工程”大字,表明草地行程结束,进入山地林区了。我们几乎环绕草地(草原)画了个圆,从尕力台→麦洼→日干乔→瓦切→嘎尔玛→若尔盖县城→班佑,来到巴西乡。
后面一段路线上,密集着红军长征的遗迹遗址或旧址(图1),我们将一一寻访。
巴西,又名“长安”,藏语的意思是“快乐的农区”“安居乐业”,海拔约3050米,是当时著名的产粮区,也是红军北上的筹粮宝地。现在是个很漂亮的小镇。
当年,巴西一带(今潘州地带)成熟的农作物支持了红军过草地,正是巴西河谷流域连续两年为三过草地的红军提供了食宿。有这样的评价;“巴西会议”使得党和红军摆脱了政治困境;包座战役打通了胜利北上的道路;高原的牦牛、青稞、蚕豆、豌豆保障了红军“三过草地”。
在长征史上,发生在巴西乡的最令人难忘的事件就是红一、四方面军分手了——走出草地的红军右路军没有共同北上,右路军中的中央机关和红一方面军部队先行北上了!
在街道边看到“巴西会议会址”指路碑(图2),就得右转了。
再行驶约4公里,驶上坡道后,在路左侧是一排比较新的平房,这就是新建不久的巴西会址纪念馆(图3)。继续走几十米,就看见断壁残墙了,这就是巴西会议遗址地,即班佑寺院遗址(图4),仅剩下几堵断壁残垣,还可以看出来,寺院建筑至少是两层。
巴西会议及中央红军单独北上
由于巴西一带自然条件稍有改善,物产又相对丰富,红军在此稍事休整。所以除了林彪率红一军(红一军团)先行向甘肃俄界一带开拔外,其余右路红军在此稍事休整,等待左路红军的到来,以便按既定的计划继续北上。
也就在这里,中共和红军机关召开了一系列会议。比较重要的有:
1935年8月29日,在班佑寺召开了研究教育和宣传工作的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会议,参加的有张闻天、博古、毛泽东、王稼祥、李维汉、凯丰等。这个会议议定了3个问题,一是出一到两期《干部必读》;二是由王稼祥、李维汉、毛泽东、博古、凯丰分别审查红军宣传、战略战术、地方工作、民族问题的材料;三是由博古、凯丰、杨尚昆、李维汉组成宣传委员会。另外,还研究了共青团问题。
在同一时间,红军前敌总指挥部召开了“筹粮会议”,决定用5天时间筹粮11.29万斤。还具体划分了巴西、阿西茸、包座3个筹粮区。
9月2日,召开了研究红一方面军工作的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参加会议的有张闻天、博古、毛泽东、王稼祥、凯丰、陈昌浩、刘少奇、彭德怀、杨尚昆、李富春、徐向前、傅钟、李卓然、邓发等,周恩来还在病中未参加会议。毛泽东做了报告。
9月5日,红军前敌总指挥部召开了俄洛塘庆功大会,庆祝包座大捷。包座大捷是红军长征以来取得的最大的一次胜利,把前来堵截的胡宗南部队消灭了5000多人。
9月8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在牙弄村周恩来住处召开了非正式会议,参加的有毛泽东、周恩来、张闻天、博古、王稼祥、陈昌浩、徐向前。会议主要是鉴于张国焘坚持南下反对北上,决定致电张国焘,要求其继续北上。
就在9月8日中央政治局非正式会议决定说服张国焘继续北上时,张国焘也数次来电,以种种理由坚持南下的意见。9月8日22时,张国焘给陈昌浩发电,命令右路军准备南下。
9月9日,是许多历史文献上所说的张国焘分裂红军的“密电”发出日(“密电”即张国焘发给陈昌浩的“九九电文”,尽管迄今为止没有此“密电”的原件出现,但被指此密电的关键词语是“南下,彻底展开党内斗争”)。叶剑英看到此电文后,径直报知毛泽东,毛泽东和张闻天、博古立即前往牙弄村周恩来住处,和周恩来、王稼祥等人召开了中共中央紧急会议。会议决定采取果断措施,立即率右路军中的中央红军部队(红三军、军委纵队一部),组成临时北上先遣队,到阿西集合,继续北上,向甘南前进,并通知已到俄界的林彪、聂荣臻(红一军),行动方针有变,要红一军在原地等待。会议还决定以后右路军统归军委副主席周恩来指挥,并委托毛泽东起草《中共中央为执行北上方针告同志书》。
上述在巴西范围召开的会议。广义上说都属于“巴西会议”。但中共党史上所说的巴西会议,显然不是泛指在巴西召开的所有会议,主要是“巴西班佑寺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会议”“牙弄中共中央政治局非正式会议”“牙弄中共中央紧急会议”(阿西牙弄紧急会议)。目前,经过官方确认了当年的班佑寺院,并立了刻有“四川省文物保护单位”“巴西会议会址”的水泥碑,而后两个会议在牙弄村周恩来住处(阿西茸乡牙弄村一座典型的旧式藏族民房)召开,也立了水泥碑。
牙弄紧急会议前,毛泽东先是找到了陈昌浩,就南下还是北上这个问题,再次征求他的意见。陈昌浩说,既然张总政委命令南下,就南下,这个问题不必要再争论了。毛泽东听罢说:“既然要南进,中央书记处总要开个会。周恩来和王稼祥同志因为生病在红三军团,我们去红三军团叫他们来开个会吧。”陈昌浩点头同意。将近半夜时分,毛泽东到徐向前的住处,询问徐向前对北上还是南下的意见,徐向前回答说:“两军既然已经会合,就不宜再分开,红四方面军若分成两半不好。”毛泽东没有做说服工作,要徐向前早点休息。而陈昌浩已经改变了继续北上的态度,同意张国焘南下的意见。因此,红军右路军中的两位红四方面军领导人都不会随中央红军共同北上,红一、四方面军就得分手了。(1982年,徐向前郑重地对中央党史研究室的同志们说:“1935年9月接到张国焘要我们南下的电报后,我们最大的错误是同意南下。”陈昌浩、徐向前如果当时率右路军中的四方面军部队挟包座大捷之盛,与中央红军共同北上。那历史不知将会怎样!还是叹口气,历史没有如果!)
“牙弄中共中央紧急会议”(阿西牙弄紧急会议)后仅几个小时,9月10日凌晨,张闻天、毛泽东、周恩来等中央领导率红三军、红军大学一部离开巴西、阿西等地,向俄界进发。在前敌总指挥部的叶剑英也以“打粮准备南下”为名,凌晨时分带军委纵队部分人员出发,也往俄界开拔。已先期到达了俄界的林彪、聂荣臻率红一军等候。至此,除了红军左路军中的中央红军部队(包括朱德、刘伯承等领导和红五军、红三十二军,以及红军总部、红军大学中的部分人员)还在阿坝,在巴西一带的红军右路军中的中央红军部队(包括中共中央领导人和红一军、红三军,以及军委纵队、红军大学中的部分人员),坚持北上,继续往甘南进发。
在班佑寺院遗址残墙前立着刻有“巴西会议会址”的石碑和刻有“巴西会议遗址”的水泥碑(图5)。
水泥碑背后的碑记全文:巴西班佑寺院始建于1679年(清康熙十八年)。1935年8月底,右路军到达巴西地区,前敌总指挥部、军委纵队、中央书记处进驻班佑寺院。8月29日,前敌总指挥部和中共中央政治局先后在此召开了“巴西筹粮会议”“巴西政治局常委会议”;9月2日,中共中央在此召开“巴西政治局会议”。红军大本营开拔后,尾队离开寺院约4华里时,班佑寺院突然起火,一座名刹化为灰烬。
我们回头来到巴西会址纪念馆,陈列还比较正规,该馆收藏各类文物400余件。陈列室展出有图文资料和红军文物,展出的文物有红军奖章、红军标语、布告、红军的武器弹药、红军的生活用品及红军吃过的野菜、草根、树皮标本等。管理纪念馆的扎旺仁真给我们留了他的手机号13541572062。当年毛泽东等领导人就住这里附近,不过当年的房子已经找不到了。
纪念馆正厅里有浮雕、《前言》,还有毛泽东后来评价巴西会议的语录:“由于巴西会议和延安会议反对张国焘的右倾机会主义,使得全部红军会合一起,全党更加团结起来,进行英勇的抗日斗争。”
纪念馆里还有黄镇(后来成为我国著名的外交家)在长征途中作的有趣的漫画《草叶代烟》《红军过草地》《草地宿营》等(图6),给艰难困苦的草地行程添加了一抹革命乐观主义色彩。
国家领导人对川西藏、羌人民支持的评价
毛泽东主席在延安和新中国成立以后,曾对此有过多次讲述,高度评价了红军长征翻雪山、过草地时期藏、羌人民的革命斗争业绩,高度概括地比喻为“牦牛革命”。还曾一再表示说长征时期在川西北地区“我们是欠了番(藏羌)民债的,欠了债是要偿还的”。
1936年毛主席在保安对斯诺说:“这是我们唯一的外债,是红军拿了番(藏)民的粮食而欠的债,有一天我们必须向番(藏)民偿还我们不得不从他们那里拿走的给养。”
新中国成立后,毛主席在怀仁堂对长征时期参加红军的藏族领导干部天宝说:“你们的民族很伟大,你家乡的百姓真好,在中国革命的紧急关头,是他们帮助了我们,在那里我们是犯了纪律,把老百姓的牛羊杀来吃了和把他们地里的庄稼给收割了,他们没有计较,还把家里所有吃的供给我们过雪山草地用。所以,我曾讲过,中国革命在某种意义上讲是‘牦牛革命’,我们是对你家乡欠下了债的,你回去后代我向他们问候和感激,待到全国都富裕起来后,我是一定要去向他们还债的。”(《阿坝州志简讯》)
《马尔康红军长征纪念馆》展示了邓小平在1952年7月21日西南军政委员会第一次全体会议上讲:吃就是政治,吃就是军事。他回顾历史时说:“有些地方如在黑水芦花、川西的松潘地区是兄弟民族,红军北上,在那里把他们搞苦了,这点我们见面当然要向他们赔礼,说明这个道理,西康也是要赔礼,这在当时是为保存红军,没有办法,把他们的粮食吃光了,他们吃了很大的亏。”在《血对西藏说》中,还说到邓小平同志讲:“要在具体利益上向他们赔偿,真正要从经济上帮助他们得到利益。”
巴西对红军长征的巨大贡献
“巴西”在藏语里是“快乐的农区”的意思,是一个泛称,实际上包括了今天若尔盖县的上巴西、下巴西、班佑、阿西茸、牙弄、包座一带。在当时,在红军的地理字典上,这一带都称为“巴西”。
1935年至1936年,先后近10万红军到达川甘交界的若尔盖草地边缘的巴西农区,两次秋季粮食收获,有力地支撑了三过草地的主力红军,及时有效地发挥了粮食基地中转作用。若尔盖县原党史办主任蒋桂花收集整理、中国和平出版社出版的《走进历史现场》记载:1935年至1936年,红军在巴西地区“两年共筹集口粮237.75万公斤”。这样的数字,对于人口密集、土地肥沃的产粮区而言,不算什么,但对于人烟稀少,土地贫瘠,高寒低产,而红军人数又数倍于当地藏民的巴西地区来说,这个数目就是天大的事情了。当地百姓几乎倾其所有……完全可以说,雪山草地的各族百姓尽其所有,支撑红军将士度过了长征的艰苦岁月。
我们离开巴西会议会址,回到九-若路,继续向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