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8站　马尔康县城

我们离开脚木足白莎村，重回G317国道再向东，到达马尔康县城（马尔康镇）。

参考行驶路线：（中括号内是公路编号，两地之间的数字是大约行驶的km数。）

原路返回G317国道的路况不太好。

白莎（白赊）村原路返回3km→旅游路标所在的路口左转向南14km→返回［G317国道］向东25km→马尔康县城（马尔康镇）。

马尔康，藏语意为“火苗旺盛的地方”，引申为“兴旺发达之地”。马尔康县有着悠久的历史，原系梭磨土司的部分属地和卓克基、松岗、党坝土司所辖地区，亦称“四土”地区，主要居住着嘉绒藏族。还有羌族。

马尔康县提出的红色旅游路线是：卓克基镇（卓克基红色旅游景区）—马尔康镇（县城）—大郎足沟—大藏（村级苏维埃政权旧址、大藏寺）—脚木足（卓木碉会议旧址、白莎古碉）—松岗（乡级苏维埃政权旧址、直波古碉群）—马尔康镇（县城）。我们已经去过了卓克基镇、脚木足（卓木碉），这就奔马尔康镇（县城）了。

在尚未到达马尔康县城时，经过松岗镇，高大的古碉耸立在坡上（图1）。

在松岗镇直坡村莫足河沟口右岸的山脊上，可以看到长约千米、呈环形的壕沟，深约1米，当地人说，这就是红军当年与土兵激战5昼夜留下的战壕。那是1935年6月，红一、四方面军在懋功（今小金）达维会师后，红一军团于6月中旬进驻懋功，旋即派出先遣部队二师六团向北进发，沿梦笔河（抚边河）河谷往卓克基，途中击溃卓克基土司索观瀛亲率的土兵，包围了他的土司官寨。索观瀛土司及他的土兵将红军发射的信号弹误认为红军会“施法术”、发“神火”，遂弃寨逃走。其后数月里，逃离官寨的索观瀛多次纠集附近多地的土兵达数千人，继续与红军作战，可惜他仍然不是红军对手。

长征途中，红军“三进三出”马尔康，紧临马尔康镇的卓克基镇成为长征途中的驿站、后勤基地。1935年6月下旬至7月上旬，红一方面军大部与红四方面军三十军八十八师、九军二十七师自会师地懋功（今小金）、达维，陆续到达卓克基；红四方面军另一路于7月上旬从理县出发，翻越鹧鸪山进入马尔康境内，散集在马塘、梭磨、卓克基一带；然后红三十一军九十一师在8月初也进入卓克基一线。8月3日中央制订了《夏洮战役计划》，决定分左、右两路军北上，把卓克基作为“总后方”。8月上旬至中旬，红军各部按计划行动，驻扎在理番杂谷脑、黑水芦花等地的后方机关向卓克基一带转移，驻汶川、理番一线的部队也逐渐向马尔康集中。沙窝会议后，左路军大部（红九军二十五师、红五军、红三十一军九十三师）在朱德、张国焘率领下从卓克基北上，进马尔康大郎足沟，经大藏寺，翻卡尔古山，向阿坝前进。但左路军红三十二军滞留在松岗，卓克基一线作全军后卫，就地筹粮、整训，做群众工作，准备北上。9月，张国焘命令红四方面军南下，下旬，左路军由阿坝南下分两路：一路从下阿坝的格尔登寺出发，到达草登一带，在此留下一个团的兵力筹粮，其余部队经泽湾、斯拉尔底翻山至龙尔甲二查、干木鸟、木尔渣、到沙尔宗呷博，后经一百零八湾到脚木足孔龙、白莎一带；另一路从下阿坝的另一侧沿北上的路线经大藏寺、龙尔甲一带，在大藏寺又分两部分：一部顺沙尔宗经脚木足大西、蒲志到达孔龙、白莎一带集结，另一部从大藏寺出发经大郎足沟回到卓克基、马塘、马尔康、松岗一带。右路军中的红四军、红三十军则从包座沿原路返回卓克基、松岗一带。10月7日，张国焘发布《绥、崇、丹、懋战役计划》，其中规定红五军、红三十三军、红九军二十七师1个团驻守马塘、卓克基、梦笔山一线，掩护后方。1936年7月，红二、四方面军会师后，其右纵队经卓克基北上；7月10日，红五军、红三十一军九十一师组成的左纵队从绥靖、崇化出发，经马尔康、卓克基、马塘，再经黑水向毛儿盖、包座方向前进，是最后撤离马尔康境内北上的部队。

1935年7月至1935年12月，马尔康是红军的后方，许多医院、机关及重要军需物资都集中在马尔康一带。

当时川康省委在党坝、松岗、马尔康、卓克基、梭磨、马塘等地建立苏维埃政权，1935年10月，中共“大金川省委”成立，代替川康省委开展工作，紧接着又成立了“大金省军区”。在马尔康境内建立了以党坝为中心的13个乡级（党坝有第一至第五苏维埃，其他还有白湾、脚木足、木尔宗、梭磨、卓克基、本真、松岗、草登等）、80多个村级苏维埃组织，以及成立革命军、游击队、妇女会、少先队等红色组织。卓克基游击队100人，连长达斯多波；松岗游击队100人，连长伍阿回（后参加红军牺牲）；草登游击队30人，排长巴央，党坝革命军组织部长木牙古古（后参加红军，已故），青年部长天宝（后参加红军），党坝少先大队300人。马尔康地区的许多青壮年参加红军，有26人壮烈牺牲，被认定为烈士。

1935年是马尔康稀有的丰年，时令正值开镰收割季节，红一、四方面军北进、滞留和南下时均在马尔康各地筹集粮食，马尔康许多藏族群众和苏维埃成员不仅给红军筹粮，还当向导、做翻译（通司），掩护伤病员、摆渡，支前人数8000多人次，筹集粮食100多万斤及大批马匹、牦牛。

我们看到“南下红军总部所在地——阿坝州马尔康县草登乡”的照片（图2）。草登乡从脚木足乡再向西北约46公里，可惜我们在脚木足乡时，还不知道这个信息。

如今，县城马尔康镇是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州府驻地，位于大渡河上源梭磨河畔，东去刷经寺、西去丹巴的G317国道就经过这里。

我们在雨中进入马尔康县城，当年这里还不是县城，没有留下多少红军遗迹遗址，但是，路边有壮观的“红军墙”（图3），以雕像、画作展示红军长征在马尔康境内发生的重大事件。尽管墙上的浮雕、画作显得有些粗糙，但在临街上百米的墙上宣示长征精神，难能可贵！我们在雨中拍摄。（墙上浮雕的风格让我们又想起，自重走长征路以来，我们沿途10余省所见的大部分雕塑风格几乎都与此类似。）

一幅照片容不下全景，一边走一边拍照（图4、图5）。在一幅“卓克基会议”的群像中（图6），正面对着的张闻天、毛泽东、周恩来、博古都比较好认出来，可谁是张国焘啊？我们意见出现分歧了。

后面还有多幅壁画（图7—图13），有的壁画加了题目，有的则没加，但画作的内容都是描述长征的。

最后一幅是《结束语》：阿坝州地处四川西北部，青藏高原的四川盆地的过渡地带，境内雪山高耸，峡谷深壑，江河纵横，草原无垠。红军长征时，红一、二、四方面军都曾从这里经过。中共中央曾在此召开了著名的两河口会议、毛儿盖会议和巴西会议等中央政治局会议。这里是红军在长征途中住过的最艰苦、滞留时间最长的地区。在阿坝期间，红军开展了政策宣传和大规模的筹粮活动，为完成北上长征的壮举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今天，人们来到雪山草地，触景生情，议史励志，伟大的长征精神激励阿坝儿女再创辉煌。

在马尔康，乃至整个藏区，有一位知名的藏族红军战士，他就是天宝（左二），由美国作家斯诺在延安拍摄（图14）。天宝的藏名叫桑吉悦希，他从马尔康党坝参加了红军，后来长征到了延安，毛泽东亲自给他起了“天宝”的汉名。

天宝的一生充满传奇色彩，以喇嘛的身份参加红军，因为懂藏文，算是知识分子，因此被任命为副队长。不久，他就成为第一批藏族中共党员。1935年8月，他随左路军第一次过草地，南下时被调到丹巴藏民独立师政治部任青年部部长。红四方面军第二次北上时，藏民独立师中不少人不愿意离开家乡，而天宝等一些藏族青年毫不动摇，随大部队爬雪山、过草地到达延安。他在延安进入中央党校学习，担任藏族班班长。

有一次，毛泽东到党校讲课。课后，毛泽东看望少数民族学员，走到桑吉悦希面前停了下来，校领导介绍说他是班长，毛泽东幽默地说：“了不得嘛，当了领导，还带‘长’哟！”

毛泽东又问：“桑吉悦希是什么意思？听说藏族的名字很有讲究。”桑吉有点害羞，挠着后脑勺说：“‘桑吉’的意思是佛祖，‘悦希’是宝贝的意思，是父母求活佛给取的。”

毛泽东一听，乐了：“了不得，了不得，又是佛祖，又是宝贝的！”然后对大家说：“你们大家都是党和红军的宝贵财富，是上苍，也是你们的佛祖赐给我们红军队伍的宝贝。”

毛泽东想了想，又对桑吉说：“长征时我到过你的家乡，那里的藏族同胞对长征的胜利是有贡献的。汉族有句古话，叫物华天宝，和你那个‘桑吉’差不多。我给你取个名字，就叫天宝吧！”

“好！”毛泽东的话音刚落，在场学员一起鼓掌，连声叫好。从此，这个幸运吉祥的名字伴随了天宝一生。

1949年，天宝以藏族代表的身份参加了第一届全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一次会议，并当选为全国政协委员，他是唯一的藏族代表。

之后，天宝跟随王震来到新疆工作，任新疆军区常委、后勤部长。1950年天宝到北京开会，遇见了贺龙和邓小平，贺龙和邓小平就要留他在四川工作。邓小平向周总理报告，总理就给朱总司令说了，总司令然后找了毛主席。结果毛主席很赞成，说四川就需要他这样的人过去。临行前，毛主席在怀仁堂接见了他。那时西康省刚解放，在当年的11月初就成立了西康藏族自治区，天宝当了主席。1953年成立了阿坝藏族自治区、四川省藏族自治区，天宝一人担任两个省的自治区主席，全国唯此一人。

就在天宝准备奔赴四川的时候，毛主席再一次把他叫到了怀仁堂，以私人名义托付他的一个事情就是：“请你代我感谢你们家乡的人民对红军长征给予的大力支持。”带着主席的嘱托，天宝踏上了回乡之路。

新中国成立初期，天宝做了大量的工作，动员了群众，消除了匪霸，消灭了国民党残匪，特别是亲自前去解决了黑水头人苏永和的反叛，稳定了甘孜和阿坝地区，为进军西藏建立了很好的基地和后方。

“文化大革命”期间，天宝受到残酷迫害，关押在泸定监狱。1967年5月，周总理亲自派人接天宝出狱，并点名要他进藏工作，任刚刚成立的西藏自治区党委副书记。后来又任西藏军区第二政委、西藏自治区主席，他进藏一干就是12年。

多年来，天宝历任第八届中共中央候补委员，第九、十、十一届中共中央委员，第十二、十三届中央顾问委员会委员，党的十四大代表，十五大特邀代表，十六大、十七大列席代表；历任第一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民族委员会副主任委员，第一、二、三、四、五届全国人大代表。2008年2月23日，天宝在成都去世，享年91岁（图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