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重走长征路. 红四方面军
2.30 第028站 泸定县城
第028站 泸定县城

我们离开天全县城程家窝村,返回G318国道继续向西,去往泸定县城(泸桥镇),泸定桥在城中。

参考行驶路线:(中括号内是公路编号,两地之间的数字是行驶的大约km数。)

2015年时,G318国道(川藏南线)去往泸定的路段在扩修中,局部路况随时变化,随时间推移,路况会越来越好。

程家窝村(原路返回)9km→重回[G318国道](川藏南线)右转向西20km→紫石关50km→二郎山隧道28km→进入泸定县城(泸桥镇)3km→泸定桥。

说到泸定,几乎所有人的第一反应就是泸定桥,因为脍炙人口的“飞夺泸定桥”太深入人心了!那是中央红军在长征路上的又一次生死之战。

中央红军长征进入四川后,首先遇到的障碍就是令太平天国石达开全军覆没的大渡河,红军绝不能重蹈石达开的覆辙!1935年5月26日,由红一方面军一军团一师一团十七勇士在安顺场强渡大渡河成功,但渡船太少太小,不能及时把几万大军送到河对岸。周恩来、毛泽东及红军总司令朱德等经过集体研究,决定已渡河的和未渡河的红军分为左、右纵队,沿大渡河两岸并行赶往泸定桥,从那里继续抢渡大渡河。其中,左纵队以红一军团二师四团为前锋沿河西岸向泸定桥疾进,以惊人的速度不停歇地赶完了从安顺场到泸定桥的320里,甚至一天一夜急行军240里!5月29日,四团以二连连长廖大珠为队长组成了22人突击队,一概手持短枪背插马刀腰缠手榴弹,在全团集中火力的掩护下和16名司号员同时吹响的冲锋号声中,冒着守敌的枪林弹雨,从桥西冲上铁索桥,顶着敌人点燃的火焰,占领了东岸桥头堡后,在东岸部队配合下和后续队伍的支援下,巩固阵地,占领了泸定桥。夺下泸定桥,红军长征再现生机!

那么,红四方面军呢?也许是由于中央红军“飞夺泸定桥”光芒四射,对红四方面军长征也到达过泸定就有一些“遮蔽”作用,极少有文献提及。其实,红四方面军长征也到达了泸定,只不过没有到达泸定桥。其中,右纵队(以红四军、红三十二军组成)为了夺取天全县,于1935年11月7日从泸定岚安翻越马鞍山,朱德、张国焘率领的红军总部跟随红四军前进。朱德总司令是第二次到泸定了。陈锡联(时任红四军十一师师长)谈南下情况时提到:红九军的韩东山、红三十一军的韩爱之,是从泸定桥回到部队。我们看后,有些迷茫,不在右纵队中的部队竟然到过泸定桥啦?但无论如何,我们父辈所在的红四军,肯定是进入了泸定县境的。

在1935年10月20日发布的《天(全)芦(山)名(山)雅(安)邛(崃)大(邑)战役计划》中,明确了右纵队中的“第四军全部由丹巴渡大金川,经汉牛、金汤以迅速取得天全为目的。三十二军应经汉牛取金汤向泸定、汉源、荥经及峨眉方面活动,以利雅河左岸主力的进展”。红四方面军部队都到达了泸定的哪些地方?我们没有全面考证,看到的片段包括:1935年10月,红军先头部队与敌第三一七团接触后转而进攻泸定,在泸定北15里处的九叉树与敌三一五团发生战斗。11月3日,红四军先头部队从丹巴尾追川军刘元琮部至岚安,再追到泸定烹坝(乡)对岸。红军在泸定北的昂州与敌3个团对峙。在泸定境内的这些红四方面军部队至12月方才撤离。

重走长征路,泸定桥是一定要去的,上路!

我们离开天全县城,重回G318国道(川藏南线),正在扩修中的道路路况变得复杂起来,时有地震造成的路面裂缝和塌方。

途中经过紫石关。据《天全县志》记载,历史上紫石关、禁门关、飞仙关并称“三关”,在经济上和军事上都具有重要的地位,是历代兵家必争之地。紫石关地处狭窄的河谷地带,西高东低,地势险要,山高坡陡,悬崖绝壁,前有竹岗山作为屏障,只有独路一条。

1935年11月初,红四方面军红四军、红三十二军组成的右纵队从泸定岚安翻越马鞍山,再翻越竹岗山,直抵天全县城西的关隘——紫石关口。驻守紫石关的是川军刘文辉所部袁国瑞旅的李全山团。红四军十二师三十四团向该地守敌发起攻击,先攻克大、小鱼溪后。先头部队从悬崖绝壁上攀缘而下,插入李团在紫石关的驻地。李团惊慌失措,应战不及,弃关向天全县城方向逃跑。

“北纬论坛”上载有今日紫石乡的照片(图1),可以看出关隘的地形地势,但紫石关的红四军战斗遗址的具体位置不明。如今的紫石关不是原样了,为了留住关隘的历史,新修了一座城门。

继续西行,要经过老虎嘴隧道(图2)。这个老隧道呈弧形且路面破损还无照明,白天在强烈日照的情况下进入隧道,瞬间眼睛几乎盲视,尤其戴墨镜的,要格外当心!

接下来的路就不太“巴适”啦,随着地形越来越复杂,G318国道的路况不时有些情况,不过正在改造中的路面是厚实的钢筋水泥浇筑的,相信国道的状况会越来越好。

继续西行,到达二郎山隧道(图3),还是“藏式”的。

由于琅琅上口的歌曲《歌唱二郎山》传播甚广,“二呀么二郎山,高呀么高万丈”,二郎山几乎人尽皆知。大家以兴奋的心情留影(图4)。是解放军最先在这里筑起的通途。1998年12月底,二郎山隧道建成通车,成为国内公路隧道最长、埋深第一的隧道(长4176米、海拔2180米)。这使G318国道比原川藏公路二郎山段缩短里程25公里,更是大大降低了通行的艰险程度。如今,二郎山隧道成了旅游必停的地方,不大的停车场总是满满当当的。镌刻着《歌唱二郎山》曲谱的石碑立在停车场旁边。

过了隧道不远就到了二郎山观景台(位于道路左侧),海拔2199米,尽管气温不低但风头很硬。站在观景台上,回望二郎山隧道,俯瞰秀美的青衣江、江畔星罗棋布的农舍、被丰富植被遮蔽了的险峻的二郎山(海拔3437米)(图5、图6)。

接着到甘谷地,G318国道的一个路口节点,在北纬30度线上,也是去海螺沟景区的路口。路标指示:到海螺沟冰川42km;到泸定桥13km;到康定情歌城62km。

再看见大幅路标,就要马上进入泸定县城(泸桥镇)了,距离“红军飞夺泸定桥纪念馆”“甘孜州红军长征纪念馆”“二郎山川藏公路纪念馆”还有2公里。

接着是“红色名城”牌楼。过了牌楼就进入泸定县城了。

进入泸定县城后很快到了泸定桥东桥头(图7),也是当年红军突击队冲过铁索桥所占领的东岸桥头堡所在处。(注意,桥头不许停车,驶过桥头约百米,路右侧有停车场指示,可进入地下停车场停车。)

在桥头留个影(图8),表示重走长征路到此,那是必须的。

红军夺取泸定桥时的敌我态势图(图9)表明,防守泸定桥的是四川军阀刘文辉的第四旅(番号是二十四军第一三六师第四旅),旅长袁国瑞(袁镛),下辖三十八团、十团、十一团。李全山为团长的第三十八团(缺一营),重点防守泸定桥第四旅还得到第二旅的支援。

红军在安顺场强渡大渡河成功后,敌人大为震惊。刘文辉于1935年5月27日曾亲率警卫旅到前线指挥。

泸定桥(图10)始建于清康熙四十四年(1705),建成于康熙四十五年(1706),桥身由13根铁索链锚固于大渡河两岸而成,桥长101.67米、宽3米,自古为川藏交通要道,更因1935年5月29日中央红军在此经两小时激战、飞夺泸定桥,打开了北上抗日的通道而著名。

飞夺泸定桥谱写了中国革命史上光辉的一页,毛泽东为此写下了“大渡桥横铁索寒”的壮丽诗句。和大多数红军的遗迹遗址旧址显得有些冷清不同,泸定桥上总是有游人来来往往的。(姐弟3人中的弟弟田竞已经是第三次来到泸定桥了。)

泸定桥的13根铁索链中,其9根底索用以铺木板做桥面,两边各有2根是护索,所以素有“十三根铁索劈开了通往共和国之路”的赞誉(图11)。这13根铁索链自建桥至今已有300余年的历史,依然令人放心,其上共计1万多个铁环相扣,有的还依稀可辨有落款,据说是打造铁环的匠人署名,落实责任制啊!来到泸定桥,那是必须走个来回的。还要展示我们的队旗(图12)。

走铁索桥,光有铁索链是常人难以过往的,在铁索链之上是要铺上木板(桥板)的,现在铺的桥板分为纵横两层。不过当年没有这么讲究。当年防守泸定桥的川军第四旅之李全山三十八团(缺一营,平心而论,刘文辉的部队在川军中是偏弱的。这个三十八团也是后来弃守紫石关的李团),执行命令拆除桥板时,竟然因“双枪兵”(就是一支步枪,一支大烟枪)“烟瘾发作”早早收工而未能全部拆除桥板。所以红军突击队冲过铁索桥时,仍有部分桥板可依托,而且,在突击队身后有快速铺设桥板的专门部队。有几幅红军突击队在铁索桥上冲锋的画作(图13、图14),突击队员们是半蹲、躬身射击、投弹的姿势,而不是“爬着”光溜溜的铁索冲锋的。聂荣臻元帅在他的《红一方面军的长征》一文中和他题写的《强渡大渡河泸定桥的经过》纪念碑碑文中,记述得最为准确。他写的是:突击队“冒着东岸敌人的火力封锁,在铁索桥上边铺门板边匍匐射击前进”。

我们站在桥上向桥西头看去,半山坡上有一座庙宇,那就是当年红军部署迫击炮、机枪压制东岸敌人的火力点阵地所在位置(图15)。

西桥头挂着的木牌介绍文字是:红军飞夺泸定桥的主要阵地之一。一九三五年五月二十九日清晨,红军先遣部队——一军团二师四团飞速赶到泸定,占领了西桥头。下午四点,团长黄开湘、政委杨成武亲临桥头指挥,向敌发起总攻。二连连长廖大珠,政治指导员王海云。四班副班长刘梓华等二十二勇士手持冲锋枪,背插马刀,腰缠手榴弹,爬着光溜溜的铁索向东桥头冲去;三连紧跟在后,边铺桥板边冲锋,经过激烈战斗,终于夺取了泸定桥。注意,文中的红四团团长是“黄开湘”是正确的(不少史料中误为“王开湘”系读音所误)。不过,文字中仍然用着“爬着光溜溜的铁索向东桥头冲去”这样不准确的说明。

泸定桥的西桥头立着“泸定桥”石碑(图16),那可是康熙皇帝亲自定名并题写的御笔。

夺占泸定桥是几个部队协同配合的结果

通常写泸定桥战斗的文章,多写西岸红四团的战斗情况。实际上,正如聂荣臻元帅所说:“单就一军团范围来说,这次胜利,是几个部队自觉地互相在战术上密切配合,执行统一战役计划取得的结果。如果没有五团远离主力去吸引敌人对安顺场的注意力,一团在安顺场能否夺到那条小船渡河成功,还是一个疑问,固然夺到那条小船带有一定的偶然性。如果不是一师渡江,与二师四团夹江而上,飞夺泸定桥是否能够那样及时得手,也很难预料,固然四团动作神速勇猛确有独到之处。如果我们当时夺不到泸定桥,我军又是一个怎样的处境?那就很难设想。总之,当时棋势虽险,我们终于取得成功。确实来之不易,但也决非偶然。”

急行军中,红军左、右纵队不时隔河相互呼应,用喊声和手势提醒对岸兄弟部队注意敌情。这样沿途夹河而上,可以消灭和驱赶两岸的敌人,防止对岸兄弟部队受到敌火力伤害。

河西红军左纵队先头四团于1935年5月29日6时许抢占了泸定桥的西桥头,这时天已大亮,由于需要准备木板,同时,河东红军右纵队还未到达泸定桥,四团与桥东的敌人隔河对峙。黄昏前,河东我军也赶到了泸定桥。这时,四团组成的以二连连长廖大珠为队长的22人突击队,一概手持短枪背插马刀腰缠手榴弹,在背后山上强大火力掩护下,在全团16名司号员同时吹响的冲锋号声中,向东桥头堡发起冲击。刚冲到对岸桥头,敌人放火把桥头的亭子点燃,火焰冲天,突击队有些踌躇,但仍然立即冒火冲过桥头,一直冲入街上,与敌巷战。敌全力反攻,突击队员们的子弹手榴弹都打光了,在危急关头,团政委带着援队跟上来了,终于将敌人完全打垮,占领了泸定桥。红军仅伤亡3人。后续三连负责在桥上铺全桥板。

李维民(军事科学院原军史部副部长)写道:在突击队发起攻击后,敌人在桥头纵火,妄图阻止我军前进,这时东岸我军也赶到了泸定桥,很快将火扑灭,守桥敌人有的仓皇逃跑,有的被我军消灭,两岸红军在泸定城胜利会师。(来源:《北京日报》理论周刊)

《北京日报》曾刊登的《红军是怎样强渡大渡河的》一文中说:“黄昏前,河东我军赶到了泸定桥。这时,红四团……向东桥头发起攻击”,东岸我军“很快将火扑灭,守桥敌人有的仓皇逃跑,有的被我军消灭”。

东岸我军是哪个部队?当年红四团七连战士吴清昌回忆说:第一拨攻进泸定城的,并非是从桥上过去的二连突击队,而是在泸定桥下游2公里左右渡河过去的七连。溯河而上的七连60多名指战员在泸定东桥头扑灭敌人放的火,并且击溃守敌。这不一定准确,但能说明红军是协同作战的。

据王永模的调查,西岸红军开始夺取泸定桥前,东岸的一师部队已经从三面向海子山守敌发起攻击,一路是邓华率一个营从山上往下攻击,一路是萧华等率二团主力在三团配合下从正面进攻,另外西岸过路的红军也进行了火力支援,敌袁国瑞旅杨开诚团终于顶不住,退向山下的龙八步。龙八步的敌旅部被红军袭击的时候,差不多就是红军夺取泸定桥的时候,泸定守军团长李全山跟旅长袁国瑞通电话,结果电话没打完,红军已经打到龙八步,袁国瑞仓皇向化林坪撤逃,这样一来,泸定桥守军信心也大为动摇,李全山才决定让饶杰的一个连断后并焚毁东桥楼。

东、西岸红军相互策应,占领了泸定城,俘获人枪百余、弹药一批,守敌二十八团向天全溃退。

刘伯承大概是晚上24时到了泸定桥,连夜挑着马灯在泸定桥走了一个来回。

聂荣臻回忆:(刘)伯承同志要杨成武带着我们去看看泸定桥。杨成武同志提着马灯,带着我们在铺了门板的桥上走了一道,在我们又回到桥中间的时候,由于伯承同志心中无比激动,情不自禁地在桥上连跺了三脚。边跺边说:“泸定桥呀,泸定桥!我们为你花了多少精力,费了多少心血,现在我们胜利了!”因为他过去在那里打过仗,知道泸定桥的险要,夺取这座桥的不易,感想自然更深。我也激动地说:“我们胜利了!我们胜利了!”随后,五军团和林彪带的一军团的本队,毛泽东、周恩来同志带的中央红军大部队,从泸定桥上渡河。我们一过大渡河,就把追击我们的国民党中央军,全甩掉了。胜利渡河以后,一军团《战士报》连续发表捷报和评论。先是表扬了《冲部永远是模范——渡河前的胜利》。冲部是当年五团的代号,表扬他们占领了越西县城,为掩护我们从西边占领渡河口创造了条件。然后是《向牲部全体指战员致敬礼》,牲部是一团的代号,表扬他们在安顺场强渡取得成功。最后特别表扬勇部飞夺泸定桥,一天行军二百四十里。勇部是当年四团的代号。这些都反映了从机关到连队战士那股高兴劲。特别是朱德总司令发来几份电令,一再称这次胜利是战略的胜利,十分鼓舞人心。

让我们记住,红一方面军二师四团飞夺泸定桥!四团的前身是叶挺独立团和井冈山第二十八团。3天后,杨成武率领红四团又出发了,全速向天全一带开进。2006年版《中国工农红军长征全史》:“红四团,是一支英雄的部队。在长征中,它多次担负开路先锋任务,为中国革命建立了不朽的功绩。”

泸定城里,除了泸定桥,离此不远还有红军飞夺泸定桥纪念馆(图17)。有意思的是,泸定桥太有名了,来此的人们把泸定桥里里外外转个遍,却很少到这个配套的纪念馆来。

红军飞夺泸定桥纪念馆于2005年进行了重建,纪念馆占地1600平方米,建筑面积3449平方米,地下一层,地面局部三层,主展厅分布在一、二楼。纪念馆展区共分5个单元:第一单元为战略转移,突重围长征路上现曙光;第二单元为抢险飞夺,泸定桥上谱写英雄史诗;第三单元为传播火种,在泸定显红军英雄本色;第四单元为北上征程,艰苦卓绝誓做抗日先锋;第五单元为泸定历史文化厅。纪念馆的外观造型独特,气势雄伟,融合了川西民居、藏式建筑、明清古建筑的元素,与纪念碑公园大门、红军飞夺泸定桥纪念碑形成了一条延伸的红色文化游览中轴线。纪念馆屋顶模拟天安门城楼,寓意“十三根光秃秃的铁链托起了共和国”。

“红军飞夺泸定桥纪念碑”(图18)是邓小平题写的碑名,聂荣臻撰写的碑文,碑上部是红军抢渡大渡河勇士的雕像,非常形象,不过也没有采用“爬着”的姿势,而是躬身射击、投弹的姿势。

红军飞夺泸定桥纪念碑前,为飞夺泸定桥的22位勇士立碑柱(图19),但是大部分的柱子上勇士的名字是空白的。

为首两个立柱上的头像是飞夺泸定桥勇士李友林(第一军团二师四团二连党支部书记,图20)、刘梓华(第一军团二师四团二连副班长,图21)。

为什么只有两尊头像?为什么有的勇士姓名是空白?原来,在飞夺泸定桥的22名勇士们中,多年来只查找到了8人的姓名:廖大珠、王海云、李友林、刘金山、刘梓华、赵长发、杨田铭、云贵川,其中有照片者仅4位:李友林、刘梓华、杨田铭、刘金山。依据照片制作了这两尊头像。当年红四团党总支书记、新中国成立后曾担任铁道兵司令部副司令员的罗华生将军回忆,当年的22位勇士,是他亲自到二连挑选出来的,挑选标准是:凡是干部,包括连长、指导员、党支部书记及排长,首先要挑出来;挑选出来的必须是共产党员、共青团员,起码也要是入党入团积极分子。突击队的任务是二连连长廖大珠抢下来的。就由廖大珠担任突击队的队长。1985年泸定县筹备“飞夺泸定桥”胜利50周年纪念庆典,杨成武将军回答泸定县来人的询问时说,当年战事非常紧张,打完泸定桥,部队又继续全速向天全一带开进,22位勇士的名字没有来得及记下来。后来在长征路上,他们中的多数同志都先后牺牲了。说到这里,杨成武将军禁不住老泪横流……

在红军长征哈达铺纪念馆中“飞夺泸定桥的英模”(图22)展示了22名勇士中的5人名字:第一个冲上敌人桥头碉堡的二连连长廖大珠(后来在解放西北的战斗中血洒高原);二连政治指导员王海云;二连支部书记李友林;三连支部书记李金山;二连四班副班长刘梓华(江西安源人,新中国成立初任天津警备区副参谋长,20世纪50年代患淋巴病去世)。此外,还有赵长发、杨田铭、云贵川(在部队里叫起来的名字)。

我们如果没记错的话,22位勇士中的“云贵川”,也是此后突破天险腊子口的英雄,他是贵州籍苗族战士,正是由于他攀缘陡峭的悬崖到了山顶,才使得红军从上而下灌顶式用手榴弹攻击腊子口桥头堡,配合正面进攻部队打下了腊子口。

在与纪念雕塑相对不远处有一个精巧的建筑,里面有一座独特的黑色大理石碑,石碑上雕刻有《横渡大渡河》《二郎山之歌》和《康定情歌》3首具有浓郁地方色彩的著名歌曲。

我们俯看大渡河,此时与红军飞夺泸定桥同是6月,虽然不是汛期,但大渡河水依然汹涌。

此外,距泸定桥3公里原先还有沙坝天主教堂,教堂边是两棵百年的古树,在树下,毛泽东听取了杨成武汇报抢夺泸定桥的经过。旧城区内有朱德的居住旧址及1951年十八军进藏时修建的船头钢缆吊桥。我们到达时,甘孜州红军长征纪念馆和二郎山川藏公路纪念馆还未正式开放。

红军大部队在泸定停留了一天一夜。

1935年6月2日,当毛泽东等中央领导还在泸定的时候,中央红军先头部队收到红四方面军的一份电报——“中央:红军西路军先头部队指挥员望转呈朱德、毛泽东、恩来诸同志:一、我们已派一小队向西南进入懋功与你们联络,你之先头部队确联络后,请即指示以后行动总方针,我方情况请问我先遣之指挥员同志,即可得知大概也。二、四川一带情况有利于我们消灭敌人作战巩固之后方根据地,确是兵心分□把握的。三、一切详情以后再说,特先数语,略达大概。国焘、昌浩、向前。”

中央红军与红四方面军准备在懋功会师了。因此,中央红军与红四方面军是有联系的,会师是预先有准备的。红四方面军的这份电报,引起中央红军各部队的热烈反响。

红军大部队走过泸定桥后的故事——断后的红九军团撤离时锯断了泸定桥的4根底索链

1935年6月2日红军主力从泸定桥过河后,担任断后的是红九军团。得知川军余松琳旅2个团在6月3日从瓦斯沟南下,这时红军也将桥板拆去。当日又得悉红三、五军团夺取天全受阻,军团长罗炳辉便决定率红九军团主力(2个团)带上几十匹骡马的辎重,从马鞍山小道奔袭天全。军团政委何长工率七团和一个工兵连继续扼守泸定桥。当时他曾请示是否可以将桥破坏,中央军委没有同意,意思是如果不能突破川军的天芦防线,红军有可能退回来,或回西昌坝子,或者西进康定。当日,红军断后部队和川军隔河打了一整天,看见对岸黑压压一片都是川军,红军只有一个团的部队防守,何长工感到压力也很大,便又向军委请示炸桥,军委复电仍然是不同意。他想了半天,怎么样既不违背军委指示,又要阻止敌人前进?便决定部分破坏泸定桥,他亲自指挥工兵连锯断了桥的4根底索,这样,即使敌人占领了,大队伍尤其是辎重也不能迅速过桥。之后,红九军团断后部队于6月4日撤离泸定桥,翻越二郎山去了天全。在天全他们还受到了周恩来副主席的表扬:你做了件好事,帮助中央下了“击破敌军天芦宝防线,翻越夹金山会合红四方面军”的决心。

以上是何长工同志1975年亲自对甘孜州红军资料调查小组讲述的当年情况。

泸定桥是军阀刘文辉进行茶叶、鸦片贸易的通道,他的税收和生存都依赖这座桥,蒋介石命令刘文辉炸了桥,但刘文辉就是不炸。红军抢渡前,泸定桥“大修”过,刚3个月,牢固得很!自己的兵烧桥,红军锯桥,刘文辉自认倒霉,很快拨款3万元修桥,当年8月份开始修,次年5月才修好。

不过,泸定的群众都认定是川军放火烧桥楼,才把铁索链烧断的。真是人心有向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