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知道，毛泽东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军事统帅，但他和一般的军事统帅在典型特质上是那样不同。军事统帅，最典型的特质是什么呢？是他不可置疑的命令特性，基本的口气是命令，命令下属这样、那样。因为他要指挥下级去行动、去拼杀、去战胜敌人，所以他要用不可抗拒的命令方式严令部属，而这在毛泽东那里是恰恰找不到的。

毛泽东指挥部队作战，基本采用的是商量的口气，绝不硬性地命令部队，说你们应该这样、应该那样。他通常是把行动事项说完，最后以请、望、斟酌、是否、如何之类的话结束指挥文书。例如，“以上意见请你们斟酌电复”，“如何？速告”，“以上是否适宜，请酌办”“以上何者为宜，望酌复”，“以上各点，当作建议，究应如何办理最为妥当，请按实情决定”。这看起来的确不像军事统帅的命令，以至20世纪50年代，来华的苏联军事专家看了毛泽东给下级下达的那些命令、指示，禁不住说：“这像命令吗？”

有人认为这是毛泽东的风格，而我倒觉得这风格之深处，恰恰折射的是毛泽东骨子里尊重人性的大善精神。

不是吗？有些部队领导，动不动就是你必须这样、必须那样命令部属，当然，指挥员命令部属是无可厚非的，而我们在这里说的是毛泽东尊重人性的侧面。毛泽东即使在成为不可撼动的、具有绝对权威的军事统帅后，仍是这样，这就不是风格可以说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