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段　住宿临近大教堂，步行夜游占婆塔

一觉醒来躺床上搜天主教堂，一条直线800米，就在我住这条街街头，哈，又一个太近啦！还等什么呢，翻身起床，洗漱好背包出门。火车站街是芽庄的一条商业主街，宾馆斜对面（火车站隔壁）有个大型家电商店，各种店面沿街不断。宾馆出去路过那家北京都找不到的上百桌街头花园咖啡厅，一百多米远有家大型超市，进出的外国人很多，本地人就不必说了，待回头去逛。在我看来，一个大型超市大体上反映了这座城市的生活物品供应的基本状况和物价水平，不逛超市怎么了解这个城市？更何况城市里有我需要的物美价廉的食品、日用品，逛超市是旅行生活必不可少的一个基本内容，对我而言不逛农贸市场和超市，白来一趟，不论哪个城市不论大小。游景点排在其后，不是说时间先后，而是对旅行的重要性。

天主教堂占据街角大片地方，游客从不同方向朝这里聚集。西方游客特别多，背包客有三五为群的，老两口的，推孩子初为人父母的，手牵手年轻情侣的，纷纷走上台阶进入大教堂，仔细观看雕塑，壁画，拿出摄像机、照相机拍摄。圣经故事在教堂周边和院子里被雕塑成为一个个鲜活人物形象，有耶稣被钉在十字架上的血腥，也有小天使张开羽翼欲飞的可爱，还有母婴依偎的温馨。圣母像前鲜花盛开。教堂里正在做晚弥撒，摩托车在教堂各门前排满。教堂大厅里祈祷的人只坐了三分之一，偌大教堂显得有些空旷，比前天大叻教堂里位无虚席的做礼拜的人少多了，那天是礼拜天，大日子。

灰色砖体砌就的高大钟楼弥散出浓厚的历史沧桑气息。院子里更多的游客是国庆长假有时间越南游的年轻中国人，操各地口音的小青年们散布在大教堂院子各个角落，不停变换位置姿势拍各种照片。大家专心致志各自拍照，顾不上打招呼聊天。我帮四川口音小两口拍过合影后问他们是不是满意，不好重来，男生拿过单反翻开LED屏看了看说“真专业”，哈，这话说得我太受用了，美滋滋。不过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那也抑制不住心儿里美的跟大萝卜似的，哈哈。上下前后左右看遍，为自己留了些手拍杆纪念照，找个地方坐下来查找婆那加塔。GPS显示距离2.2公里，大教堂北面。看看天色和手机时间，离天黑只有一个小时左右了，加紧脚步赶，太阳落山之前赶到应该不是问题，于是立即动身赶路。今天看过，为明天争取多一些时间看更多东西。

下班摩托洪流卷入城市生活尾声。过街口发现头几步路走反，再折回重走。芽庄街道比海防正规，人行道宽窄适于行人走路，不必像海防那样不时要在马路牙子下边和摩托车流贴近亲热。两个路口之后，谷歌地图显示前边有条丐河，过河即到预定目标占婆塔，但走在路上却迟迟不见河踪影，街边房屋和店铺与主商业街相比趋于小型化、平民化，公共汽车频繁往返，我注意是6路和7路公交车。数百米外右转，一条大河出现在眼前，终于可以在天黑前进入婆那加了。走上桥头，另一端左侧小山包斜坡上镶嵌的“THAP PONAGAR”大字清晰，坡上绿树茂密，塔半身高出树之巅。桥右边远处又有一座桥。两桥之间是宽阔的河面，河中央一座石礁小岛，停泊了一些淡蓝色渔船。河边有些吊脚屋，还有几间河边餐厅已经灯光闪亮。对岸几座大厦华灯齐放，芽庄夜幕降临。

天主教堂

丐河风景让我眼前一亮，出人意外地迷人。我边看边拍边走，到园区亮灯的售票处跟前，售票小姐正在拾掇桌面准备下班，我买了大概是今天最后一张门票进入婆那加占婆塔。登上入门处大坡，坐到靠围墙大树下俯瞰丐河双桥，初放的灯光将桥身连成一线，倒影在水中，美得令人陶醉。如若在中秋夜，一轮圆月从远处海面冉冉升起，约几位好友亲朋在此把酒赏月，体验“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的高远意境，会是怎样一种无与伦比的人生之乐啊。可惜中秋已过数日，等不及明月惠顾了，遗憾哪。

占婆塔顶部的灯光晶莹剔透，下半部凝重深沉，更给人神秘古朴沧桑之感。两千余年历史长河，占婆国和真腊、安南与中国数度交恶、和解，挣扎于内外交困上千年，几度稳定强大，也曾辉煌一时，终于在17世纪被南侵的越南黎氏王朝灭国，归于现在的越南版图，占婆人分散在东南亚几国作为少数民族生存。于今只能凭吊先人古塔，怀念过往的历史了。塔对面一间展室罗列出占婆国祖先精美的印度教风格与日常生活的石雕作品和服饰，环墙满满的照片，记录着占婆遗址的发现，让人们了解到这段历史。国亡族存，近年最大的民族灾难是来自埔寨红色高棉时期，资料记载，被杀占婆族者以十万计。祈愿上苍开恩保佑，为多灾多难的占婆人打开和平安定之门，让他们和世界所有民族一起，平等幸福地生活吧。

进园时里面有几位游客正在参观，我和一位浙江游客一起抽烟聊了几句，待我离开，已是园静人空，售票处更是早已黑灯。我买了最后一张参观票，也几乎是最后出园，“功德圆满”哦。天黑了，时间还不算太晚，7点钟不到。我背桥头方向走，寻找公交车站，来时看着6路、7路公交车往返很密，这会儿还不到收车时候，我可以乘几站公交车，过桥不远下车走回火车站，最多步行一公里便到宾馆。芽庄路宽弯少，道路容易辨认，何况我有GPS随时可以定位导航，以前拿着地图到处问路，天一黑就有点儿抓瞎的情况彻底改观了。

二百多米外找到车站，等了十分钟上车。我拿GPS导航线路给男售票员看，叫他到地方告诉我下车。他对GPS很感兴趣，拿着把玩了一会儿，告诉我下车往回走几步左转弯一直走就到。7000越南盾一票，空调车，和国内公交车价钱不相上下。不大会儿售票员叫我下车，公交车直行开走。我往回走到路口左转，顺利返回，在宾馆旁吃晚餐后逛超市。

说到坐公交车，我总认为一个陌生人到外国城市如果能乘坐公共汽车出游，已经算是一定程度融入当地社会生活了，享受了国民待遇，比打的（包括摩的、三轮车、马车及自行车二等座）任司机送到目的地高出一个档次，也比纯步行到处打听节约体力，“智商”有所提高。坐公交需要识字，认站牌和线路地名，这对外国人是最大考验。

华灯初上映二桥

占婆，国已亡，塔犹存

占婆物品展

马尼拉普遍使用英语，比较简单，看站牌线路拼地名就可以，问问也容易，即便是没站牌招手停车的花里胡哨的吉普尼，司机也绝大多数英语熟练，拿地图和地址给他们认，都能送到。所以在菲律宾各个岛和城市我一般都是坐公交车和吉普尼。越南文元音辅音排序混乱，莫名其妙，摸不清门道，偶尔可以硬拼，特别是地名，河内、西贡、海防、范五老等地名硬拼也能猜出来，一些地方也使用英文名，加上今天多次看到公交车和我同向平行跑车，也就敢坐几站节省体力和时间。在曼谷和清迈等城市，我基本不敢坐公交，因为文盲不识字，曲里拐弯儿的蝌蚪泰文实在是连猜的机会都不给我，走路和骑车成为主项。也坐过曼谷公交车和地铁，那是因为不管蝌蚪文如何婉转扭曲，阿拉伯数字是世界通行的，站牌上的数字总会认得，因此地图上确认好线路坐的公交。最叫人难辨的是缅甸，民族化到连数字都是缅文，人家不用阿拉伯数字，而且缅文比泰文字形复杂，蝌蚪曲折不说，还抱团儿打群架似的，一辆公交车开过来，满窗户红绿蝌蚪纠缠群战，谁认得出几路车从哪儿开到哪儿？所以在仰光、曼德拉、蒲甘我一律骑自行车，步行游景点、逛街，一次市内公交车没坐过，不是没有车，是没文化不识字儿，文盲很悲哀是不是？现在好办，用GPS谷歌地图定位导航，走哪儿都不迷糊，当年不是没有嘛。后来即便开始用了，马尼拉警察还跟我装糊涂不理睬呢，咳，一言难尽，这就是旅行。

前面说到自行车二等座，在轿车、越野、SUV普及到家庭和摩托化的当今社会，说起来不会再有人相信，特别是80年代以后的年轻人。我在菲律宾和印尼都见到过。20世纪五六十年代，直到改革开放以前的70年代末，包括深圳罗湖口岸在内的广东各地乡镇普遍存在一种乡村客运方式，和现在的摩的三轮车地位相当，广州产五羊牌加重自行车后座铺一块宽层板，旅客连行李一起坐上去，车主蹬车快步如飞，平稳骑过水稻田、狭窄田埂，送客到村到家门口，车资由路途远近议价，主客相愿。这就是在中国流行过几十年的乡村客运二等座，目前国内基本销声匿迹不见踪影，当年可是一种很受欢迎的载客方式呢。不仅广东，江南不少省份也曾有过。车主的高超车技，穿行田间小路、庄稼地的灵活自如，为旅客带来的方便，老一两辈的人们，包括改革开放初期到深圳宝安的工程技术人员、军队指战员、商人和回乡探亲的港客，应该还会有印象。目前在菲律宾和印尼一些乡镇码头车站，我见到过自行车和摩托、三轮一起候客揽客的车主依然活跃，也曾向我推销自荐。

天黑以后，酷热尽消，有些许海边吹过的微风，人在活动中，依旧热得淌汗。走进超市，冷气袭来，顿觉舒爽，难怪里面人多热闹，不买什么，只是里面闲逛，也把凉意享受够了。带孩子的欧洲面孔很多，孩子们到处跑，大人不管，任由她（他）们撒欢，偶尔耳闻他们说话，听得出说俄语，俄罗斯人常住越南和东南亚几国及各地，几年前在富国岛、西哈努克港、暹粒曾经见过，并不奇怪。在超市里他们就像在自己的家所在的城市一样过着百姓日常的日子。早几年我就曾经想过，我们中国人也可以这样生活，不必集中到海南三亚扎堆，其实国外特别是东南亚一带气候和海南不相上下甚至更好，生活水平比国内要低，很适合于老年人避寒越冬。我愿意选择这样的方式度过北方寒冷的几个月。

如果不刻意留意文字的话，只看商品货架，徜徉其间和在国内逛超市、购物并无两样。和前两天在大叻两次逛过的超市相比，这里只是货架冰柜设施、卖场装饰没有那么崭新而已。倘若住得多几天，我会天天来这里采购，吃遍喜欢的东西，只是短暂一天，没有很多购买需要而已。对比价格，大多食品和国内不低多少，我想与一般芽庄市民的收入水平可能有差距，河内王老先生退休金只有人民币不到一千的诉苦始终在我脑子里挥之不去，以他的收入过超市价格的日子，我估计只能维持十天八天，对一般百姓而言，农贸市场街头摊贩讨价还价才是他们的日常生活。超市250毫升袋装牛奶比等量伊利、蒙牛价低4毛钱，天天喝很划算，我没买别的，刷卡带两袋奶回去。在大叻我已经买过两次，味道真的不错，很浓很香的牛奶。

10月6日星期二晴大叻芽庄

早起中巴接到大巴站，三小时车程到芽庄。直接到火车站，买明天晚上去顺化卧铺，住车站斜对过。找午餐费劲。处处咖啡馆与摊，街头巷尾。下午游天主教堂，婆那加占婆塔，6路公交车返回，夜逛超市，买牛奶。

流水账：三轮车 20K 火车票 560K 宿 250K 午餐 30K 门票 22K 公共汽车 7K 晚餐 25K 牛奶 11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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