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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籍研究 总第67卷
1.10.3.2 二、爐橋方氏金石著作版本
二、爐橋方氏金石著作版本

清末至民國初年,爐橋方氏先後編寫了一批卓有成就的金石著作,推動了當時金石學的發展。但這些著作除方濬益《綴遺齋彝器款識考釋》被金文研究者所熟知外,其餘多未刊行。現將爐橋方氏流傳至今的金石著作臚列如下,並對各書的現存版本、來源、異同等略加考察。

(1)《定遠方氏吉金彝器款識》一冊,方濬益輯拓,民國十四年(1925)上海會文堂書局珂㼈版。此本封面正中題寫書名,左鐫“上海會文堂書局印行”、右鐫“琴石山房藏版”,版權頁題“民國第一乙丑年七月出版”,無作者。全書收録拓本48種,素紙,無行格。扉頁篆書“詁籀誃吉金彝器款識”三行九字,右下鈐“友芝審定”篆印。章琢其跋曰:“清金山令方子聽先生著有《吉金録》,聞之稔而未見其本,曩遊湖北,族叔碩卿公藏有是冊,蓋方氏手拓者也。”這裏的《吉金録》即指《詁籀誃吉金彝器款識》。方子聽即方濬益,字子聽,一字謙受,書中拓本鈐有“濬益”、“方濬益”、“方濬益印”、“謙受寶藏”、“謙受收藏吉金彝器印”、“方濬益珍藏三代灋物”篆刻印章即爲明證。由此可知,此本原名《詁籀誃吉金彝器款識》,作者爲方濬益,祖本是方濬益收藏銅器銘文集拓裱本。從此書刊印審定印章看,莫友芝擔任金陵書局總編校、揚州書局主校刊在同治四至九年,可知該書初刊在1865—1870年間。按章氏跋所述,此書最早由式訓堂主章壽康(字碩卿)收藏,後轉歸侄子章琢其,1925年“轉貽琴石山人影印出版”。此本與原本相比,變化有三:一是將書名改爲《定遠方氏吉金彝器款識》,二是增訂目次,三是書末附有章琢其跋。此本目前有二種影印本:一種收録於徐蜀選編《國家圖書館藏金文研究資料叢刊》第十冊,書名爲《定遠方氏吉金彝器款識》,作者被誤題爲方煥經藏、章琢其輯,北京圖書館出版社2004年出版;另一種收録於劉慶柱、段志洪主編《金文文獻集成》第一三冊,書名爲《詁籀誃吉金彝器款識》,作者題爲方濬益撰,綫裝書局2005年出版。

(2)《石鼓疏證》一冊,清稿本,方濬益撰。此本現藏中國科學院國家科學圖書館,每半葉十行二十二字,紅格,白口,單魚尾,四周單邊。封面題“石鼓疏證”四字,無撰人,正文題“定遠方濬益撰”。卷首有“石鼓文疏證序”,未寫竟,無落款,其後有家書一封、集琅琊臺刻石七聯,均素紙。正文多塗乙處,書末有另紙貼附金文摹本十五種,內容與本書無關。由此可知,此本決非定本。

(3)《方濬益彝器款識》五冊,清稿本,方濬益撰。此本書名不知何人所題,容庚稱之爲《綴遺齋彝器款識考釋草稿》,內容除金文外,還有部分玉器、陶器、石刻文字考釋[28]。其中光緒七年(1881)所撰《漢緁伃玉印考》被容庚單篇摘出,刊於《北京大學研究所國學門週刊》1926年第2卷第13期。由此可知,此本內容不限於金文考釋,原爲方濬益考釋金石文字的部分手稿。此本原藏於馬衡凡將齋,後歸燕京大學圖書館,現藏於北京大學圖書館。此本另有容庚抄本以及在抄本基礎上輯補而成的《綴遺齋彝器款識考釋稿本》,收録商周秦漢銅器、陶器等共計470器,內容分爲七卷[29],未刊,稿本現藏中山大學古文字學研究室。

(4)《綴遺齋彝器款識考釋目録》一冊,清稿本,方濬益撰。此本爲《綴遺齋彝器款識考釋》初稿的初編目録,前有自序,後有跋,光緒三年(1877)秋編成,光緒六年(1880)冬太湖徐芷帆重鈔,共收録1740餘器,“體例沿薛氏之舊,自商以迄晉,各以類爲次第”[30],按商、周、秦、漢、魏晉款識分類編録。此本寫成後,十餘年增刪改定過半,1891年又重訂目録,但重訂目録後來散佚。此本現有二種抄本:一種是民國十四年(1925)容庚抄本,稱爲《綴遺齋款識考釋目録》一冊[31],現藏中山大學古文字學研究室;另一種是民國十一年(1922)強斅宦抄本,稱爲《綴遺齋彝器款識目稿》二卷[32],現藏於臺灣圖書館。

(5)《綴遺齋彝器考釋》十四冊,民國二十四年(1935)商務印書館石印本,方濬益撰。此本每半葉大字十至十二行,二十二字,無格,小字雙行,字數不等,白口,四周單邊。封面、版心題有“綴遺齋彝器考釋”七字,目録、正文題爲“綴遺齋彝器款識考釋”。卷首有《彝器説》三篇考器、考文、考藏,正文收録銅器1382件,各器按類編排,摹本皆據原拓本勾寫,先列釋文,後附考證,凡三十卷。此本自同治八年(1869)裒集拓本,光緒十七年(1891)重訂目録,光緒二十年(1894)謄録清稿,以迄方氏病逝(1900),前後歷時31年,其間因“尚多疑滯,未敢自信者,故不欲遽繕定本”[33],可知其爲清稿而非定本。此清稿由作者之孫方燕超於民國初年交付叔父方孝傅攜至蚌埠,請霍邱裴景福作序暫存其家,後輾轉至上海王秉恩收存。1928年方燕年取回整理,補編目録三十卷,實存二十九卷,缺第十五卷。1931年上海商務印書館準備印行,不料館毀於火,原裴景福、王秉恩、陳承修所作序跋皆毀,所幸印石尚存,1935年正式印行。此本目前有二種影印本:一種是劉慶柱、段志洪主編《金文文獻集成》第一四冊收録的影印本,綫裝書局2005年出版;另一種是臺灣發行的上下冊單行本,臺聯國風出版社1976年出版。此本原稿自1900年方濬益父子先後辭世後散出,北京大學圖書館現存六十四冊,稱爲稿本[34],附録有方燕年《方子聽先生事略》。

(6)《筠清館金石録籤注》一冊,民國抄本,方濬益撰,方燕庚抄録。此本現藏北京大學圖書館,是方濬益對前人金文考釋的考訂。方燕庚跋曰:“公有《手校筠清館金文》,全書眉批、夾註,間復加籤。以視此稿,頗有去取。想見當日,用力之勤。吳氏所録各器,公往往別加考證,然大半不見於此書。”[35]由此可知,此本原爲方濬益校讀吳榮光《筠清館金文》的批註本,原文寫在吳氏原刻本之上。

(7)《梅花草庵收藏金石文字》一冊,清拓裱本,丁彥臣藏拓,方濬益考釋。此本收録金文拓本43種,素紙,無格,書名頁有吳懋孔題簽,卷首鈐“子子孫孫永寶用”、“知音者芳心自同”私印二枚以及篆印“述古閣金石印”、“述古閣董氏金石文字經眼之章”等,拓本鈐“丁氏所藏鐘鼎彝器”篆印。方濬益序云:“此冊爲吳興丁筱農觀察藏器,武定張秩山所拓,郃陽董引之自曆下攜至揚州以歸餘者。”跋曰:“右拓本爲丁小農觀察彥臣所藏器,大都皆得之山左,鑒別頗精,中唯單伯鼎爲後人鑿款耳……小農之器,則盡在此冊。聞其去冬奄忽於德州道署,不知此數十器,能世受否耶!”落款爲“甲戌五月伯裕跋”。由此可知,此本原爲丁彥臣所藏金文拓裱本,同治十二年(1873)丁氏死後由董引之收藏,次年轉歸方濬益,遂得以補録器名、釋文並加考證。此本現藏中山大學圖書館,方氏序後有容庚1955年8月24日所寫“梅花草庵金文一冊,方濬益考釋”題記。

(8)《寶楚齋藏器圖釋》一冊,方煥經藏器,孫壯釋文,民國二十三年(1934)天津大公報館影印本。此本封面隸書書名爲徐世章所題,版心下右刻承印單位,白口,單魚尾,四周雙邊。此本是方煥經所藏金文拓本集録,方燕庚跋曰:“寶楚齋主人得楚器,既以名其齋,屬余釋銘文。余不學,乃請於孫君伯恒,伯恒與同好諸君子爲之考釋,而未敢自是也。余録以示主人,且述伯恒意欲拓傳,商問可否……議定而拓……周君希丁出其心得,竭七十餘日之力始克竣事。”寶楚齋主人方煥經自序曰:“初稿成時,孫伯恒先生閱之,謂較各報所載者差詳,書其《楚器考》於後,伯恒及諸家尚有考釋,亦求得姑舉一二,以俟通人論定。”由此可知,此本原爲方煥經所藏銅器銘文集拓裱本,由周希丁傳拓,後又採録孫壯《楚器考》以及諸家考釋,影印而成。此本對壽縣朱家集李三孤堆所出楚器著録甚詳,其中有十器收入商承祚《十二家吉金圖録》中,稱爲《定遠方氏寶楚齋藏器》,哈佛燕京學社1935年出版。

以上八種金石書目,已刊者三種,未刊者五種,共計二十五冊。從內容性質看,可以分爲四種類型:一是金文著録,有《定遠方氏吉金彝器款識》、《寶楚齋藏器圖釋》二種;二是金文考釋,有《綴遺齋彝器考釋》、《方濬益彝器款識》、《梅花草庵收藏金石文字》、《筠清館金石録籤注》四種;三是金石目録,有《綴遺齋彝器款識考釋目録》一種;四是石刻文字考釋,有《石鼓疏證》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