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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籍研究 总第67卷
1.9.2.26 咸豐四年甲寅(一八五四)四十一歲
咸豐四年甲寅(一八五四)四十一歲

春二月,携家由小紀移居如皋,驚憂幾殆。六月十二日,表弟孫子竺亡期滿一年,復作詩十六章悼念。又強記戰亂前舊作,録成一冊,默壬子年自題蓮因室序一篇,録於卷首,即前序。初夏再作一序,即後序。又作《甲寅春日客館無聊,記録兵亂時失去舊作,愴然有感,爰成十絕句,即自題蓮因室稿卷首》。是年徐鴻謨代篆揚城。

鄭蘭孫《如皋寓齋感懷》:“依稀風景又他鄉,回望邗江黯自傷。小紀寒宵支病榻,如皋春日卸行裝。”[151]“小紀”一句自注:“去冬揚城寇亂,侍子避兵寄寓小紀,驚憂所致,病幾殆。”[152]“如皋”一句自注:“今二月間,由小紀移居如皋。”[153]去冬既爲揚州戰亂之時,即咸豐癸丑(1853),則今二月即爲甲寅(1854)春二月,始至如皋。胡懷玉《鄭太夫人都梁香閣集爲人借閱二十七年始重還花農太史家,余獲展觀,敬題二律》:“未待談詩坐,曾尋選佛場。”句注:“太夫人僑寓如皋,居東岳禪院旁。”[154]據此,則其於如皋寓所,在東岳禪院旁。鄭蘭孫有《東嶽禪寺題壁》詩。

鄭蘭孫《如皋寓齋感懷》:“辛勞作宦憐夫婿,嬌小無知念幼嬰。堂上姑慈恩未報,故鄉親墓痛難營。”[155]“辛勞”一句自注:“時夫子代篆揚城”[156];“堂上”兩句自注:“嚴慈靈櫬均未卜葬,茲又緣逆匪作亂,未克買棹南歸。”[157]此句應指鄭蘭孫父母之靈柩,尚未選好葬地,而如今遭亂,亦傷痛未能回杭州處理此事。

鄭蘭孫《子竺弟去歲避兵鄉間,潛入賊營,欲殲其渠魁,爲我軍應以機事,不密被害,今歲六月十二日乃其期年亡期,賦詩十六章哭之,詩成泣鬼,固未敢當此言,而哀情或過焉。弟果有知,當亦隕涕矣》[158],於孫子竺遇難後一年,又賦詩十六章紀念。孫子竺,《清代硃卷集成》“徐琪”條:“祖妣氏孫……太學生諱因培……胞姑”[159],則其爲徐鴻謨母親孫太宜人侄,爲徐鴻謨、鄭蘭孫表弟,更爲鄭蘭孫引爲益友、知己。鄭蘭孫《長歌示孫子竺弟》稱:“落落雲萍交,惟君是益友”、“所以區區念,最貴者知己”[160],《送孫子竺弟之皖江》(其一):“異鄉知己孰如君,慷慨胸襟卓不群”[161]。《蓮因室詩詞集》卷上亦録有一首孫子竺和韻,原韻爲鄭蘭孫《夕照將沉,月痕初上,與孫子竺弟清話,信筆賦此》,孫子竺和韻中亦稱“天上神仙原免俗,人間知己定無雙”[162]句,署“孫因培子竺”,亦引鄭蘭孫爲知己。

鄭蘭孫《蓮因室詩詞集後序》(1854):“甲寅春日,因避兵遷居雉水,虛齋寂寂,顧影生憐,明鏡朝朝,容華暗減。悵昔游之如夢,散盡晨星,幻質之非堅,等諸朝露,恒眉愁不解,益往事難忘,排悶無朋,防憂斷酒,於無可如何之時,作無可如何之事。爰將舊作强記十分之一,録成一冊,并以自題蓮因室序一篇,亦默出,録之卷首。”[163]雉水,即如皋。由後序可知,鄭蘭孫遷居如皋後,將舊作强記默録一冊,并默出自題蓮因室序一篇。是年亦作《甲寅春日客館無聊,記録兵亂時失去舊作,愴然有感,爰成十絕句,即自題蓮因室稿卷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