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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籍研究 总第67卷
1.6.1.53 對妝殘(卷十頁一八〇毛熙震《酒泉子》二)
對妝殘(卷十頁一八〇毛熙震《酒泉子》二)

李一氓校云:“宋明各本均作‘對殘妝’,茲從《詞律》校改,叶寒韻。”按,萬樹《詞律》卷三:“舊譜收‘鈿匣舞鸞’一首,本鸞寒韻,末三字‘對殘粧’,不叶韻,註云:‘不知何謂。’余謂:此蓋‘粧殘’倒寫傳訛耳。詞豈有末字不叶者乎?”又,本卷頁一八九李珣《酒泉子》三末句“透簾旌”,李一氓校云:“宋明各本均作‘透簾中’,茲從《全唐詩》校改,以叶‘醒’韻。”又,本首“天欲曉”三字,晁謙之跋本、百家詞本、汲古閣刊本亦無異文,然也從《詞律》校改爲“曙”;據萬樹云:“汲古刻及舊譜訛曙作曉,遂使‘冷和雨’一句無叶韻處矣!又傳訛以末‘旌’字爲中字,正與毛詞‘殘粧’同無此理也,今改正。”按,萬説皆不可從。以所謂文字格式以“律”宋人詞,尚有諸多無從一律之事,何況唐人之作乎?毛熙震與李珣詞,都出現末句不入韻的情況,則應慎重對待,不能強爲劃一;萬樹之説,可録以備考,然決不能據此以改宋本,其結果是必將失去唐宋人歌詞的原貌。

(作者單位:上海師范大學中文系)

【注释】

[1]如卷三韋莊《喜遷鶯》“香袖半籠鞭”、卷四牛嶠《應天長》“無限意”、卷五牛希濟《臨江仙》“靈娥鼓瑟”、卷七顧夐《酒泉子》“珠淚滴”及《獻忠心》“小爐煙細”、卷十李珣《漁歌子》“春天暮”等,校勘記云鄂州本作“香細”、“無恨意”、“鼓琴”、“淚珠滴”、“小樓”、“春山暮”等。經過比對,鄂州本并不存在異文。又,卷六校記〔四五〕、〔四六〕謂鄂州本無“倚”字、增一“憶”字,覈之,亦非是。

[2]現在,我們這個懷疑可以得到明確地證明,是由於北京國家圖書館出版社二〇一六年八月出版了四川圖書館編《李一氓舊藏花間集彙刊》,其中的第八冊收入了李一氓先生當年撰寫的《花間集校初稿》與《二稿》;《初稿》卷前列有“採用底本”,第一種即鄂州本,并注明是四印齋本。

[3]雖然我們可能會懷疑百家詞本是源自晁謙之跋本——可以提供的最爲有力的支持是晁謙之本上的小字校記(這是晁謙之帥建康之日,糾集文士們校訂的結果),百家詞本承襲有多處(雖然不是全部的,而且有本來應作小字校記改作和正文一致的大字,且內容上的訛誤也時有發生,如孫光憲《河瀆神》第二首);但考慮到百家詞本存在有獨特的異文以及它完全不同于宋本的排序,仍舊將它視爲兩宋本之外的第三個重要版本較爲妥當。

[4]在與人民文學出版社一九九八年據舊版的重印本核對之後,發現這個重排本出現了舊版重印本所無的幾處新的訛誤,如:卷一頁四溫庭筠《菩薩蠻》十“鶯鏡與花枝”的“鶯鏡”,顯然是“鸞鏡”之訛,而舊版則無誤;又,卷三頁四五韋莊《更漏子》“燈有水窗高閣”的“有”,卷七頁一二三顧夐《遐方怨》“象紋籠玉指”的“紋”,卷八頁一四四孫光憲《更漏子》“紅暮半垂清影”的“暮”,卷九頁一六六閻選《河傳》“遠期”的“遠”,都是較爲明顯的誤字,核對舊版《花間集校》,是正確地作“背”、“紗”、“幕”與“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