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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籍研究 总第66卷
1.8.1.3.2 第二,某些字形来自后人辑古字伪造或因书法创作形成的“古文孝经”
第二,某些字形来自后人辑古字伪造或因书法创作形成的“古文孝经”

《古文孝经》只有一个真本,那就是汉代从孔壁出土的版本,既然“古孝经”字形来自多个版本,那其中必定有伪造的成分。除了上述理由,还有一个最明显的伪证,就是上文提到的“古”字形。遍查各版本《孝经》正文都没有“古”字,笔者思索良久,后来恍然大悟,知此“古”字必来自“古文孝经”标题。而所谓“古文孝经”,只是汉代以后的人相对于“今文孝经”的称呼而已,又岂有在刚出土的时候就自题“古文孝经”的道理!因此可以断定收录这一字形的所谓“古孝经”,肯定是后人的伪作。

这些伪作的“古孝经”,可能是后人辑古字书写或造作的“古文孝经”,如同我们今天用甲骨文或篆书书写《孝经》一样。以不同的字体书写经文的现象出现很早,早在曹魏时期就出现了用古文、小篆汉隶书写的“三体石经”。从宋初开始金石文字之学兴起,文人雅士用古文字体写的书法作品比较流行,像《孝经》这种精短的小书,更容易成为书法家创作的对象。宋初的句中正(929—1001)就曾以古文、篆、隶作“三体孝经”。比夏竦稍晚的司马光,在皇家秘府发现了一本《古文孝经》,他也认为这是好事者用古字重写经文的结果:“孔安国以古文时无通者,故以隶体写《尚书》而传之,然则《论语》、《孝经》不得独用古文……此盖后世好事者用孔氏传本,更以古文写之。”[41]司马光之言不会是空穴来风,起码可以说明,在宋初用古文字摹写经典是比较流行的。基于这一文化背景,我们推测,《四声韵》所引的《古文孝经》伪作,很可能是书法爱好者用古文字摹写的《孝经》。宋熊朋来就曾对《四声韵》一书的来源不纯批评道:“其间钟鼎文字缺略,颇泛取俗书以备奇字。”[42]其所谓俗书,大概就是指后人造作的这种假古文书。《四声韵》作者对其来源没有认真辨析,而是“泛取俗书”,把别人的伪作甚至书法作品也拿来用,从而造成了字形的驳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