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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籍研究 总第65卷
1.12.2.1 一、选择已有定评的范文
一、选择已有定评的范文

显然,一篇作品在流传的过程中,势必会受到他人的关注或品评。这些品评,实际上代表着对作品的肯定。

对碑文的发展历程,《文心雕龙》卷三《诔碑》有较清晰的描述:

碑者,埤也。上古帝皇,纪号封禅,树石埤岳,故曰碑也。周穆纪迹于弇山之石,亦古碑之意也。又宗庙有碑,树之两楹,事止丽牲,未勒勋绩;而庸器渐缺,故后代用碑,以石代金,同乎不朽,自庙徂坟,犹封墓也。

自后汉以来,碑碣云起;才锋所断,莫高蔡邕。观《杨赐》之碑,骨鲠训典,《陈》《郭》二文,词无择言。《周》《胡》众碑,莫非清允。

孔融所创,有摹伯喈,《张》《陈》两文,辨给足采,亦其亚也。及孙绰为文,志在于碑,《温》《王》《郗》《庾》,辞多枝杂,《桓彝》一篇,最为辨裁矣。

碑这一文体,最早能追溯到上古时期的纪迹碑和宗庙前树立的碑。但碑的更大发展是在后汉时期。这时出现了一代制碑的巨匠蔡邕。举例中,刘勰推尊的是其《杨赐碑文》《陈寔碑文》和《郭林宗碑文》。对《郭林宗碑文》,蔡邕本人也曾高自标置,“吾为碑铭多矣,皆有惭德,唯郭有道无愧色耳”[2]。可见,《文选》首选《陈》《郭》二文,是时人的一种共识。

《头陀寺碑文》,李善注引《姓氏英贤录》,王巾“为《头陀寺碑》,文辞巧丽,为世所重”[3],可见当日也有盛名。王巾,天监四年(505)卒(李善注)。就碑文看,齐建武(494—498)中,诏令江夏王萧宝玄、江夏内史刘諠构筑“曾轩”、“飞阁”等,最终完成了头陀寺的复修工程。作为铭功的碑文,自当在其后不久。而《文选》的编纂成书,一般认为在梁普通(520—526)初年至中大通(529—534)年间[4],下限是昭明太子卒的中大通三年(531)。可见,碑文选入《文选》时,已有近三十年的时间,早有定评了。

至于王俭《褚渊碑文》、沈约《齐安陆昭王碑文》,以及任昉《刘先生夫人墓志》三文,虽没有直接史料揭示时人的具体评价。但对于三人的文学才华,时人却是一致公认。王俭“手笔典裁,为当时所重”[5];沈约“遂博通群籍,能属文”,“约历仕三代,该悉旧章,博物洽闻,当世取则。谢玄晖善为诗,任彦升工于文章,约兼而有之”[6],为“一代词宗”[7]。任昉“雅善属文,尤长载笔,才思无穷,当世公王表奏,莫不请焉。昉起草即成,不加点窜”[8]。当日有“沈诗任笔”之称[9],就是说,任昉特别善于写制一些碑铭、奏表等实用文体的。萧纲《与湘东王(萧绎)书》也曾赞叹“至如近世谢朓、沈约之诗,任昉、陆倕之笔,斯实文章之冠冕、述作之楷模”[10]。这些都可见时人对他们作品的高度评价。《文选》选择他们的典范作品,也自是应有之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