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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大师散文坊 青春是一场伟大的失败
1.95 悲伤无以逆流
悲伤无以逆流

5月31日。詹姆士·威廉姆斯,21岁,来自弗吉尼亚第3骑兵团。这是一个典型的,关于并发征如何将一个强壮的人折磨得不成人样的例子。他全身虚弱无力,高烧、喉炎、腹泻等病症并发而来。他曾经有着俊朗的外表,而此刻,那黝黑的皮肤因为发烧而变得通红,胸口的肌肉和手臂不停地在抖动,脉搏以正常速度的三倍在跳动。大多数时间他都在睡觉,但只是伴着咕哝声和呻吟声的浅睡——那是一种无法得到休息的睡眠。他是如此有力,如此年轻,但就像昨日和今日酷热难耐的天气一样,他再也承受不住了。他喉咙的情况也很是不妙,舌头和嘴唇已变得十分干燥。当我问他感觉怎么样时,他只能勉强说:“我感觉非常糟糕,老人家。”说完便用他明亮的大眼睛看着我。他的父亲是约翰·威廉姆斯,来自俄亥俄州的米兰斯波。

6月9日和10日。今晚我一直坐在一位受伤的老船长的床边,他对我来说是一位特殊的朋友。他的左腿骨折了,疼痛难忍,此刻正躺在医院里一间宽敞的病房里。病房里的人不多,灯也已经熄灭了,但还点着一些蜡烛,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病房外,一轮满月高挂于天际,月光从窗外透了进来,在地上留下长长斜斜的银色斑块。周围的一切都是静止的,我的朋友也一直沉默着,但他无法入眠。我就坐在他身边,慢慢地摇着扇子,陷入沉思中。病房的墙面上是长长的阴影,地板上是诡异的月光。白色的病床上蜷缩着伤病员,天气实在是太热,床单也被丢掉了。最新报告显示,医院近期接收了许多由高温引起的中暑和劳累的病例。高温打前天就开始了,从那时起,第6兵团出现了很多中暑的人。高温引发的疾病已经夺走了很多人的性命。

9月10日,星期天。今天我探访了道格拉斯医院和斯坦顿医院。这两家医院都是人满为患。依然有很多严重的病例,还有些伤势未愈的士兵和一些老病患。很多人脸上的表情不仅仅是随处可见的那种绝望,更是已经毫无希望的样子。我穿梭于各个病房,同往常一样和大家聊天。有些伤员来自南方军,我在其他医院曾经见过,他们都把我认出来了,其中两人已生命垂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