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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洲文艺复兴
1.7.6 第六节 雅各布·桑索维诺和帕拉蒂奥的建筑
第六节 雅各布·桑索维诺和帕拉蒂奥的建筑

除佛罗伦萨和罗马之外,盛期文艺复兴的第三个建筑中心是河道纵横的水乡威尼斯,它的建筑临河面水,风光旖旎。它从15世纪就开始继承哥特式建筑拱券技术发达的传统,形成了一种多开拱门、拱窗明朗的地方风格。16世纪上半叶,随着罗马的动乱,许多艺术家来到威尼斯,把建筑艺术新观念、新成果也带到了威尼斯,在革新威尼斯传统建筑风格的基础上,为这座美丽的水城兴建了一座座纪念碑式的盛期文艺复兴时期的新建筑,其中贡献最大的就是雅各布·桑索维诺和安德烈·帕拉蒂奥。

雅各布·桑索维诺(J.Sansovino,1486—1586)出生于佛罗伦萨一个贵族家庭,从小受到良好的教育。儿时雅各布天资聪明好学,尤其喜欢画画。他父亲曾送他去学经商之道,但他恳求学习艺术,后被送到当时与米开朗基罗齐名的雕刻家安德烈·桑索维诺名下学艺。安德烈非常喜欢这一个极富天分的弟子;雅各布既尊重老师,又刻苦学习,学艺不断精进,两人情谊至深,如同父子,于是雅各布从师而姓。

他很快形成了自己作品的风格——轻松自如、甜美优雅,并以它的雕刻作品赢得了艺术界的认可。1505年成为布拉曼特圈子里的成员,活动于佛罗伦萨和罗马,并参加了一些住宅、教堂的设计和修建,特别是罗马施洗者圣约翰大教堂的设计和兴建,使他在著名的建筑家中占了一席之位。1527年,德国军队洗劫罗马城,许多艺术家逃离罗马,桑索维诺准备到法国去,但却被威尼斯挽留了下来,并一直到他去世。以后的70多年,他的名字与威尼斯的市政规划、公共建筑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

作为一个有才华的艺术家,他很快把雕刻和建筑艺术品与威尼斯水乡的特点结合起来,创造了以华丽典雅著称的威尼斯文艺复兴的建筑风格,在威尼斯,他的主要建筑作品有:圣马可图书馆、造币厂、圣马可小敞廊和科纳府邸大厦。圣马可图书馆又称桑索维诺图书馆,是世界上为数不多的以建筑师的名字命名的建筑。图书馆坐落在威尼斯最重要的圣马可广场上。这是一个L形广场,是威尼斯全国的政治和宗教中心,圣马可教堂和总督府的所在地,但原来的布局比较零乱,桑索维诺对其进行了改造,他在总督府的对面修建了一个圣马可图书馆,它北抵钟楼,南端邻滨海堤岸。它的正面以上下两层古典柱廊组成。下层的柱子为多立克式,纯正厚重,有一种坚实简朴的承重感;上层为爱奥尼亚柱式,修长而优雅,雕刻得极为华丽。从基本布局上看,这种柱式与拱门的配合来源于罗马的科罗赛姆竞技场,桑索维诺添加了极为丰富、精巧、华丽的雕刻装饰和新的细部比例,使它脱胎换骨成为最有近代精神的威尼斯风格。这是其一。其二是拐角处的柱式,建筑师大胆革新,采用了方形,既将不同朝向的两个立面和谐地构成了整体,又有坚实之感。其三是它整体的和谐美。它的圆柱,拱门、檐部、栏杆等相互配合、相互衬托、凹凸回曲,极具立体感,不愧出自具有雕刻高技的建筑家之手。再加上楼层拱间壁的裸体女像、顶阁小窗的古典花环浮雕、顶层栏柱上各具姿态的立体雕像、屋顶四角方埃及的方尖塔,这些不仅是为了与对面总统府大厦的高度和形式相对称,更增加了图书馆建筑本身的秀美和壮观,自然也显示出了建筑家雕刻技巧的高超。瓦萨里说,即使在那些由周游过许多地方的博学人士看,这个图书馆也是举世无双的。

桑索维诺不但建造了这座非常美丽的圣马可图书馆,为了使整个广场的建筑相互和谐,还建造了与图书馆并列的钟楼,他对钟楼的改造主要是建造了钟楼下面的柱廊。这是一件精美的建筑雕刻作品,他以三个“统一”构成了柱廊的整体感:双柱夹拱的三个凯旋门为小柱廊建筑的主调,拱门两边的双柱夹开间为安置雕像的壁龛,依其主调,凯旋门上方的顶阁,其墙面半浮柱的间隔与下层的双柱、凯旋门间隔的形式相一致,并刻有双倍大小的精美浮雕,这是一个统一;顶部柱栏立柱开间的距离也视双柱和凯旋门而定,这又是一个统一;顶部回栏与敞廊底座回栏的形式的相似为第三个统一。这三个统一所构成的均衡和细致所显示的典雅与华丽,使这个规模不大的建筑成为威尼斯新建筑风格的样板,同时使被这个小巧的建筑“托起”的钟楼和与之并列的壮美图书馆,既相互衬托又相互和谐。

富有的威尼斯私人住宅的建造是文艺复兴盛期建筑发展必不可少的一个方面,桑索维诺的建筑成就也包括私人府邸,其中最重要的便是科纳府邸的修建。府邸是一座三层建筑,每层都有7个开间,底层中央入口为三个一组的拱门,整个墙面以横砖砌成,显得稳定而结实。上两层开间是以双圆柱隔开的窗户,窗楣都带拱形的装饰,显得华美而轻巧,中央三个落地式窗户与底层入口大门相垂直,且大于两边的窗户,更便于客厅的采光。在这里桑索维诺注意了对威尼斯人所喜爱的传统“群窗”的保留,但同时整个建筑也显示出了单纯、严谨的古典主义特征。桑索维诺的建筑特点也被他的弟子们所吸收和发展,美化了威尼斯、美化了居民的住宅。他们之中最有成就的就是帕拉蒂奥。

安德烈·帕拉蒂奥(Andrea Palladio,1508—1580)出生在帕多瓦一个磨坊主的家庭,少年时学习过雕刻,年轻时进过泥瓦匠工会,外出求师,后又到罗马。罗马艺术的古典风格,深深吸引了他。其间,还受到布拉曼特和米开朗基罗的影响,以后又吸收了桑索维诺的华丽风格,形成了自己单纯、完美、细部纯正的古典主义特色。他在威尼斯及意大利北方小城维琴查留下了许多经典作品。帕拉蒂奥在威尼斯修建的几座教堂,例如弗朗西切斯科·德拉·维尼亚教堂、雷敦托里教堂、圣乔治大教堂都充分运用了古典主义的结构。圣乔治大教堂建在总督府对面的岛屿上,是威尼斯政府举行盛大宗教活动的地方,因而需要宽畅的空间来容纳信徒。由于元老院坚持用十字形的结构,由此而形成了高中殿和两边低走廊的外观。如何采用古典神庙形制的问题摆在了帕拉蒂奥面前,而这也一直是文艺复兴以来困扰着建筑师们的一个难题。帕拉蒂奥巧妙地叠加两层山墙和古典半圆柱,构成了教堂漂亮的外观。尤其那四根半圆形柱子的采用,极富特色,它们从较高的基座上立起,通过第一道山墙,支撑起第二道山墙,这不仅为整个外观带来了有力的而非古典式的垂直延伸,而且也是向内、向中殿与两边的走廊延伸。如果说圣乔治教堂显示的是外观的完美,那么雷敦托里教堂则以内部的统一和谐而又丰富曲折令人耳目一新。教堂的大殿全部以古典柱式分隔空间,素雅宁静、宽畅明亮,主厅高敞通透,由圆柱构成的半圆形的祭坛与长方形主厅相配,和谐而秀美。

帕拉蒂奥还建造了许多著名的私人府邸和别墅,如维琴察基耶里凯蒂府邸、伊塞波波尔托府邸、蒂内府邸等。

帕拉蒂奥不仅是建筑师,而且是一位建筑学家,他的《建筑四书》是古典主义建筑学的经典。在此书中,帕拉蒂奥把毕达哥拉斯所发现的在拨动两条弦时,这两条弦长度的不同比例产生不同的和谐度音的理论,运用到建筑上,阐述和发挥了关于和谐的比例体系的理论,例如一个房间的比例,房间之间的比例,各个房间与整个建筑的比例,等等。正是追求比例的精细,以求得和谐,所以帕拉蒂奥的作品才具有了端庄、朴素而高贵的风格。而他的《建筑四书》也因此成为欧洲十七八世纪建筑师们的必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