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　湘驿女子

红树醉秋色①，碧溪弹夜弦②。

佳期不可再③，风雨杳如年④。

注释

①醉：此处为使动用法，“使秋色醉”之意。②碧溪：指玉泉溪，地在湖北省当阳县西北。此处亦可泛指碧绿的溪水。③再：又一次，两次或第二次。④杳（yǎo）：幽暗深远。已指一去不回。杳如年：指风雨如晦的长夜如年。

今译

枫林的红叶醉了秋天，碧绿的溪水如奏夜弦。那欢会之期不可再得，风雨幽暗啊长夜如年。

心赏

楚地本来是幽奇惝恍的楚辞的故里，光怪陆离的神话传说的家乡。“湘驿女子”不知名姓，身世不传，这首诗的来历也就笼罩在一片恍兮惚兮的迷雾里。据元末明初陶宗仪《说郛》引唐人刘焘《树萱录》之记载，说晚唐咸通年间，广东番禺人、岭南节度使郑愚曾游湘中，宿于驿楼，夜遇一女子诵此诗，顷刻之间即杳然不见。后来此诗被收入《全唐诗》中。

秋天是怀人的季节，何况溪水如弦，如奏相思之曲？何况风雨如晦，再会杳然无期？此诗“红树”、“碧溪”的浓艳色彩，更反衬出女抒情主人公内心的落寞凄凉。俞陛云《诗境浅说续编》说：“首二句词采清丽，音节入古；后二句回首佳期，但觉沉沉风雨，绵渺如今。……如闻‘阳阿’、‘激楚’之洞箫也。”此诗神秘幽奇，如今，到哪里还能听到玉溪泉声？到哪里还能见到湘驿女子倚楼的红袖？只是诗的悲剧内蕴若明若暗，若隐若现，多愁多感特别是有相同或相似经历的读者，读来当别有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