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　杜牧

佳人失手镜初分，何日团圆再会君？

今朝万里秋风起，山北山南一片云。

注释

①破镜：唐孟棨《本事诗》记载，南朝陈亡时，徐德言与其妻乐昌公主破一铜镜，各执其半，相约正月十五日卖于都市。陈亡后公主为杨素所得，德言如期至京，见一人叫卖铜镜，出所藏破镜合之，题《破镜诗》一绝：“镜与人俱去，镜归人不归。无复嫦娥影，空留明月辉。”公主得诗，悲泣不食，杨素知之，让他们同回江南终老。后以“破镜重圆”喻夫妻失散或离婚后重又团聚。

今译

美人失手一面圆镜裂为两半，什么时候破镜重圆见到郎君？千里万里肃杀秋风今朝吹起，山北山南只见一片云雾迷濛。

心赏

这首诗前两句叙事，后两句写景。诗中女主人公怨情的原由是什么？她和“君”也即原来的意中人为什么会分离？今后能否破镜重圆？“秋风”与“云”有何象征意义？如此等等，诗人没有明白道出，而是若隐若现，留下了大量的供读者联想和想象的空白。尤其是以景结情的后两句，更可以说是言有尽而意无穷。这正是其诗艺高明之处，杜牧当时没有现代的“接受美学”之说，也无“期待视野”、“召唤结构”这些现代美学名词，但他却深得其中三昧。

新月派女诗人林徽因据说曾有一段未能圆满的恋情，她作有一首一节四行全诗共四节的《情愿》，开篇一节是：“我情愿化成一片落叶，让风吹雨打到处飘零；或流云一朵，在澄兰天，和大地再没有些牵连。”其中和杜牧诗相似的是，也有“风”与“云”的意象，但杜诗意在言外，林诗虽好，却仍不免意在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