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　白居易

汴水流①，泗水流②，流到瓜洲古渡头③。吴山点点愁④。　思悠悠，恨悠悠，恨到归时方始休。月明人倚楼。

注释

①汴水：发源于河南省荥阳县，至江苏徐州与泗水汇合后流入淮河。②泗水：发源于山东泗水县。③瓜洲：长江北岸古渡口，今江苏省扬州市邗（hán）江区，大运河流入长江处。本为江中沙碛，其形如瓜。④吴山：长江下游南岸群山，古为吴国属地，故名。

今译

汴水往东流，泗水往东流，流经千里流到那瓜洲古渡口，江南群山点点使人忧愁。思念也悠悠，怨恨也悠悠，恨到他回来之后恨才会止休，月夜伊人怀远久倚高楼。

心赏

这首词是写“闺怨”的名词。上片写景，也是写思妇追溯丈夫江上航程的意识流，景中有情；下片写情，也是写思妇月夜倚楼怀人的现实象，情中有景。重字“流”与“恨”，叠词“点点”与“悠悠”，不仅突出了题旨，也使全词平添了一番“大珠小珠落玉盘”的音乐之美。上下片的结句前者拟人，后者点明长相思的主人公。前者写“吴山”，其实是写人物的千愁万恨，“吴山点点”，不过是“愁”的客观对应物而已；后者直接写人物，高楼长倚，真是“多少恨，昨夜月明中”了。全词如洞箫一曲，余音袅袅。

白居易另有一首《长相思》，也是写闺怨之作。主题相似，人物相似，但写法不同，有如阳光，在三棱镜下可以透出七彩，同是钻石，无妨面面生辉：“深画眉，浅画眉。蝉鬓鬅鬙云满衣。阳台行雨回。巫山高，巫山低。暮雨潇潇郎不归。空房独守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