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朝　乐府

碧玉破瓜时①，相为情倾倒①。

感郎不羞郎③，回身就郎抱。

注释

①碧玉：原为晋代汝南王之妾，此处借指少女。破瓜：旧时文人拆“瓜”字为二八字以纪年，指十六岁，诗文中多用于女子。②颠倒：神魂颠倒，心绪错乱。③感郎：被情郎相爱之情所感动。

今译

这位十六岁的怀春少女啊，她被爱情撩拨得神魂颠倒。感激情郎之爱而不顾羞涩，回转身来迎接情郎的拥抱。

心赏

《碧玉歌》是南朝著名乐府歌曲之一。梁元帝《采莲曲》云：“碧玉小家女，来嫁汝南王。”庾信《结客少年场行》说：“定知刘碧玉，偷嫁汝南王。”汝南王司马义是晋宗室后裔，而碧玉是“小家女”，可见是平民出身，今日仍传有“小家碧玉”一词。《碧玉歌》一为三首，据《乐苑》所载为汝南王所作；一为二首，据徐陵《玉台新咏》，为与司马义同时的东晋著名文人孙绰所作，题为《情人碧玉歌》二首。此处选录者为二首之一。

同是写热恋中的民间少女的情态，同是写类似的动作，同是在南朝乐府之中，《读曲歌》有“双眉画未成，那能就郎抱”之句，《孟珠》有“望欢四五年，实情将懊恼。愿得无人处，回身与郎抱”之语。而此诗则又别是一番风情，表现了同中之异，而且更为热烈可爱，如同郑振铎在《中国俗文学史》中所说，南朝民歌“是少女而不是荡妇”。由此可见，诗贵在创造，贵在喜新厌旧，即使是“大同”，也要力求发现和表现“小异”，让读者获得新的审美愉悦。